第五回:国三那天的星期六
在几次谈话当中,晓晖后来才发觉是父亲要展妈妈过来的。
除了开导晓晖外,振学母亲也会教晓晖做几样简单可口的小菜,晓晖初潮的不安与莫名其妙的叛逆逐渐被她的温柔和关怀所抚平。有时候晓晖在展家难免会遇到振学,两人未近距离碰上时,不是很有默契的转身调头离去,要不就当做没看见,要是有大人在时,两个人极为尴尬的互望对方瞬间,然后生硬的各自点着头,那样就算是打招呼了。
晓晖国三那一年,除了学校的课后辅导,平常连星期六下午都得留下来看书,很快的,寒假也跟着来到了,晓晖除了不用起个大早外,校方还是规定国三的同学寒假还是得去学校上课温书。
如果人生非得回首过去,那晓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她跟振学第一次真正单独相处的那个傍晚。
那个傍晚,晓晖如同往常的在校门口等待父亲载她,可是当校门口来去的人越来越少时,却依然不见父亲的蹤影。
「奇怪了,爸怎幺还没来呢,都比平常时间迟了十几分钟了,到底还要人家等多久嘛!」晓晖不耐烦的来回绕圈圈的走着,脚边的小石头也已被她踢了不知几回。
不多久,展振学踩着他的脚踏车,朝着晓晖那头过去。
「妳父亲打电话到我家,说农会临时有些要紧的事走不开,一时没办法过来接妳,我爸现在正在看诊也没空,所以叫我来载妳回家。」他指了后座,「上来吧。」
晓晖望了望后座,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禁蹙眉,到底要跨坐好呢,还是侧坐好。
(对,我应该要侧坐,我是女生,又坐男生的车子,等会回去被熟人看见,才不会被说我没女孩家样。)
平常晓晖坐父亲的伟士牌摩托车,总是两脚一蹬就坐好了位子,但碍于礼貌及女生天生的矜持,她心裏再怎幺不愿,却还是选择侧坐。
也许是不习惯那种坐法吧,总觉得重心不稳,再加上放在大腿上的大书包使晓晖更加难受了,没几分钟的时间晓晖的背就开始酸了起来,她只好偷偷摸摸的调整坐姿。
「妳不要在那裏动来动去,这样子我很不好骑。」
「就坐的很难受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 妳要是不喜欢让我载,那妳自己走路回去好了。」
也许振学说这话没别的用意,但是听的人却误解他的意思了,尤其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他们的心灵是极度敏感的。不知是值青少年的反抗期还是晓晖不服输的个性又发作,她两脚一蹬着地,然后挺直了腰,一副舒服的模样,别于前一秒像个没精神的小老太婆。
「走路就走路,没什幺大不了的。」晓晖蛮不在乎的说着。
振学急忙踩住了煞车,等着晓晖走了过来。
「喂,妳真的要用走的回家?」
「难道你们学校的老师教你们,喊人都是用喂的吗?」晓晖存心想让振学彆扭。
「好吧,魏-魏晓薇,妳确定妳要走路回去。」
「你叫谁啊!」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
「这裏只有我跟妳,当然是叫妳啊。」
(这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装模作样吗?)
连我的名字都搞错。「对不起,我叫魏晓晖,日字旁的晓和晖,早晨第一道的太阳光,不是魏、晓、薇。」她一字一字的说着。「没错,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这时振学的耐性也已不在,「好吧,既然妳执意如此,我也落得轻鬆。」说完之后,他很快的把脚踏在脚踏板上,好像又想起什幺似的,又补充的说,「不过妳可别在妳父亲面前乱说我不载妳的坏话,要是传到我父亲那裏,我铁定会被他打个半死。」
「放心,」晓晖拍着肩胛,十足保证的口气回答振学,「我又没跟你没仇,不会害你的啦。」
振学就那样双脚一踩,人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晓晖的视线。
这时候的晓晖倒也自得其乐起来,整天待在学校念书的她,难得可以有这样意外的空闲舒缓紧 绷的心情。她越过沟渠,双脚踩在田梗上,尽情的享受和大自然共处的悠闲时光。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