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们检查看看有没有输入错误的,直接用红笔更正,这堂课结束前收齐给班长。」说完,班导师将资料分给坐在最前排的同学,请他们发下。
有人举手问:「老师,不用重新选过新学期干部吗?」
「每次选还不都那几个人在轮,乾脆别麻烦了,照旧就好啦。」
可也有人反对,「但是高三很多事要忙欸,说不定人家没空分担班上的事啊!」
一时间,许多声音都加了进来,眼看就快演变成激烈争吵,班导师不得不拔高声音喊道:「好了!全部安静──」
自成一局看着手上资料的尹颂恩无趣的打了个呵欠,毫不关心。倒是坐在她隔壁的那家伙蹭头蹭脑不知道在干什幺,欲说还休的样子惹得她一阵烦躁,斜睨了他一眼。
见她注意到了自己,景珩厚着脸皮搭话:「妳有看到我的资料吗?一直没发到我这呢。」
反射般,尹颂恩本来想回「我怎幺会知道」,却又忆起她刚刚好像顺手就把景珩的资料也拿回来了。好面子的她找不到台阶下,随口胡诌:「哦?可能在那个袋子里没拿到吧。」
景珩也不疑有他,「对耶,那我去前面找找,谢谢。」
「嗯。」
看着他走向教室前方、打断正吵得猛烈的同学们,问起班导师他的资料蹤影的样子,尹颂恩心底忽然涌上异样的感觉。
好奇怪,明明她一直对景珩释放敌意,怎幺他还一下跟她道歉,一下又跟她道谢的?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晃头,赶紧将景珩的资料塞到他抽屉内,无可避免的看到了上头的几项资讯,但又马上装作什幺事也没有的样子。
果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有多远就离多远好了。
景珩一无所获的回到座位,明知尹颂恩不会搭理他,却还是无奈的笑道:「没有在里面,老师说待会她再回办公室找找。」
想当然耳,没有得到回音,他莫名有些气馁。
「咦?」
他正要拿出课本,手往抽屉一探,碰到一张刚才并不存在的纸张,抽出来意外发现:这不就是他刚才在寻的资料嘛。
百思不得其解,偏偏同桌的尹颂恩已经趴下在歇息了,没办法问。想着还是算了,如果她知道早就说了。不对,她连跟他说话都懒,说不定还有起床气……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尹颂恩的后脑勺,对她的好奇几乎要满溢出来。回过神,他的指间就要触及她那头乌黑长髮,忍不住一缩。还好,他止住了,因为尹颂恩在睡梦中动了一下,头转往了他这边。
真睡着了?她这幺好眠?
可这幺一细看,她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不知道咕哝着什幺。
是不是……该叫醒她呢?
尹颂恩知道她又作梦了,可是她每次都逃不出悔恨的枷锁,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悲剧上演,而她却无能为力。
那个男孩的脸只有在这个时候会特别清晰。
过去她不曾仔细关注过他,等到他们终于四目相交,却是眼睁睁看着他的笑容淡去色彩──尚不及欣赏花开之美,花已枯萎。
他说,他喜欢她。
可究竟是他的喜欢太过透明纯粹,以至于容易被打碎,还是她给另一个人的爱过于浓烈,才会连带他的感情都被烧毁?
喜欢妳,错了吗?
是,是错了。可错的是她。
──所以你,可以回来吗?
不,已经回不来了。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被永远定格在那个当下。
永远。
「颂恩……」
与以往一样,有人唤了她的名;与过去不同的是,这个声音很陌生。
是谁?她迷惘。
「颂恩。」
似乎叫得更确切了一点,但她仍茫然。
「颂恩!」
这次语调更为强烈,她总算寻到声音来自何方。
蓦然回首,四周忽起的白雾氤氲,让万物瞬间没了轮廓,连声音都湮没在一片白芒里。空间裂出一条缝隙,像被谁由内而外用力扯开。
刷──
放射线状的白光逐渐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