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郭嘉之死
「我以为你爱我。」荀练如此对郭嘉说。
「小练，我爱妳，所以我无法活着对妳下手。
但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永远像现在一样爱妳，所以我这些日子以来留了二十个锦囊给孟德，
我得要死了，才能全心全意对付妳。
妳要记得，千万不要再想着回来，妳打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与我、妳父亲文若、孟德等人相悖离。
好好找一个天刀门中人长相厮守，如此一来再不会有欠一还一的情况了。
妳离开时，託夏凯风捎的信给我，写来世定当相报。
但是妳心中没有神，我心中亦然，我们不会有来世了，所以妳也别老顾忌着我，我死后，那一个个锦囊会全力逼死妳，妳只要尽全力对付死后的我就好了。」
「我心中有神明。」荀练的额头此时已经轻靠在郭嘉的胸前，「一直都有，席恶师父不是我的神明。
你才是。」
「那妳就听话，完全忘记我吧。妳的神明既然要死了，那便忠于自己。」郭嘉微笑，伸手轻抚她的长髮，「我心中没有神明，但是有妳。
然而我不知道会不会一辈子有妳，我也不相信妳会一辈子信我为神、或是爱我，毕竟我不是妳的血亲。
所以我才选择一死。
妳的心中有我为神，我的心中也是有妳，我们必须生死相离，才能够尽力一搏。」
「我曾经，想要嫁你。」荀练说道，声音平静无波。
「我知道，我也是真心想娶妳为正妻。但是我到现在还是想娶妳，才不是妳那个半途而废的曾经。」
「你太聪明、太强大、任何人都知道，与你站在敌对方向，你就绝对非杀不可。
而我也是，我生为天刀门人，死为天刀门鬼，永远都必须与你站在敌对方向，我不想要赌上那样子的不确定。
所以我其实是希望你死的。」
荀练说着，却见郭嘉放开了她的手，手抚上她的双颊，笑得温柔，问道：「那为什幺希望我死，却还是哭成这样呢？我没见过妳哭啊，小练。」
荀练嘴上但笑不语，眼泪却如露珠般一颗一颗晶莹成串。
「你就是赵子龙吧？」郭嘉看向荀练后方，「长得可真俊，也是一脸正派。
小练其实心地善良，人人都说她父亲是笑里刀，席恶……赵不善也是叫荀彧荀老妖、叫她荀小邪。但是她其实比我这个病仙人温柔善良多了。小练就拜託你了。」
我才是魔，她是仙。
「嗯。」赵云其实很早就潜进来，担心荀练会出什幺事情。
「把她带走，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死去的难看模样。」郭嘉摸着荀练的脸，「该去备战了，我第一个锦囊已经在曹仁手里了。
妳什幺都毋须顾虑，妳这辈子是不可能回到曹操身边了。
夏凯风死了，荀小草和郭奕也好好地安置在孟德那儿，妳的父亲那幺聪明，不需要担心他。
我死后，那些锦囊都是倾尽我的智计设下的，妳不尽全力去破解的话，怕是会丢命。」
「担心什幺，卧龙先生这两日已经跟着刘主公下山了。」荀练抬头，「他可要比你聪明上好几倍。曹操要统一中原，恐怕还得缓个几十年。」
「小练，我可以吻妳吗？」郭嘉望进她的眸底，深深问道。
荀练沉默了很久很久，说道：「不可以。」
郭嘉说：「我就知道……。」话尚未说完，却见荀练低头吻他乾涩且带有血味的唇，吻得很深，带了点绝望，但是更多的像是下决心。
「这是我欠你的。」荀练鬆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退了一步，「虽然说你为了尽全力成就曹操大业、又不想伤害我，所以才让了这一棋。所以我这一吻，是要告诉你，我会用尽生平力气，破了你的连环锦囊。
还有刚才那一吻，我已经渡了止疼的药到你嘴里，你死的时候，不会有任何苦痛。」
这是荀练也是郭嘉对彼此最后的温柔。
郭嘉与荀练二人深深地对望一眼，于是郭嘉闭上眼睛，荀练与赵云转身出帐，今后将生死相离。
「妳真的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