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是靳雨昔哥哥的老家。他们已经到了。他转过头看,一同坐在后座的浪浪还在睡觉。然后在看向前座时,久违的画面让他忽然愣住了。
靳雨昔侧着脸注视着凤信,看着她的睡脸,他抬手轻拂她的浏海,然后倾身亲吻她额头。靳雨昔双眸里都是眷恋,捨不得移开目光。
他不经意在后视镜内看见后座的两个小观众。靳雨昔有点尴尬,但没想到两个小男孩都一脸见怪不怪。小凉甚至看起来很开心。
靳雨昔悄声带两个小孩先进屋,再次回到车上。他等她睡醒。
这六年间,凤信一家与靳雨昔的家人已经很熟识,他的爸妈与他大哥靳飞瑛都把凤信一家当自己人,但这几年凤信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外人,却可以受到他们这幺真诚温暖的接纳。
看出凤信越来越明显的不自在,靳父靳母却乐见其成,看出这之中的变化。靳母和蔼地拍拍凤信,「不要紧,时间会说明白。放轻鬆玩吧!」
在东部玩了几天,返回台北的公寓,到家已经深夜了。
靳雨昔跟凤信一人抱一个睡着的小孩出电梯,靳雨昔接过她的钥匙,开门率先进屋。凤信重新调整怀中的小孩,把渐渐滑下去的浪浪抱好。她才刚调好,靳雨昔就已折回门口,出现把浪浪接抱过去。
凤信怀中突然空蕩蕩,双臂变得轻鬆,但她的心却好像被填满。
有他在真好。
某日休假,因为凤乙穗带双胞胎去森林公园上足球课,让凤信与靳雨昔突然变成两人独处。两人最后协议去爬山。他们骑着ubike,来到象山。缓缓爬坡,开始登超陡的阶梯,靳雨昔开始有点喘,让凤信笑出来。
靳雨昔暗暗懊悔,平日就该有运动习惯,现在也不会爬个阶梯就累了。
象山的登山道上人潮有点多,他们靠边一前一后,一阶阶登上第一个观景台。
靳雨昔先走上木头台阶,双臂搭靠在木栏上休息,凤信慢慢走过来。两人因为都走的太快了,很喘。凤信走到靳雨昔身边,笑说。「是多久没有运动啊?好像只有我们在喘耶哈哈。水呢?」
「刚刚应该慢慢爬,我们走太急了。」靳雨昔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凤信伸过手要接,但靳雨昔没有马上给她,他拧开瓶盖后,这才把水给她。
心里有些怦然,凤信转过头喝水,像是为了掩饰什幺似的,她远眺眼前辽阔的市容。
「喔!看到我们家了!」她指着101的左边。「在那裏。」
「最好是看得到。」靳雨昔笑,指向101。「方向都比错,是那边。我们家在它后方。刚好可以垂直连成一线了。」
她的手与他的手交叉,眼睛忍不住盯着他右手的疤痕,心里隐隐揪紧疼痛。休息好后,他们继续往上登高。
回程照原路回去,上坡变成了下坡,却没有比较轻鬆。凤信双脚抖到不行,她抓着扶手支撑着。可是下阶梯的有些路段没有扶手可以握。凤信不担心自己,反而挂心走在她后头的靳雨昔。她回过头,伸出手。
「你手痛不痛?」她担忧地看着他。
靳雨昔摇头,但伸出手。他们牵住彼此。
这对话与动作在两秒内完成。
有彼此的照应,在脚抖加上坡陡的步道上,很快便回到入口。
他们直到走回中强公园边缘才鬆开手,此时路面已经比较平坦。可能是运动的关係,凤信跟靳雨昔脸庞都有点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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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热气自阳台的纱窗吹入,长条窗帘的下襬轻柔波动。午后日光转移,晒进客厅一角。室内只有呼呼噗噗的风声。客厅里有一台电扇正左右摆头,吹拂着。凤信与弟弟们正在睡午觉,他们乱七八糟或直或横地趴躺在客厅地上。靠近阳台的地方,靳雨昔侧睡在那儿。
原本是来吃西瓜的,最后在酷暑的闷热中变得懒洋洋,开始打盹。然后就变成客厅现在这个样子。
浪浪睡梦中一直改变睡姿,滚了又滚。
靳雨昔途中起床上厕所,迷糊地确认好两个小孩(一个在茶几下,一个在凤信腿边)都在,就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靳雨昔醒来。他惺忪地抬起头找小孩,在看见两个小孩已经醒了,在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