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失望的。」
「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为什幺妈会对我失望?」凤乙穗犀利反问。
凤信说不过妹妹,语气柔软。「妳不用放弃妳的梦想。我会努力工作来帮妳。」凤信捨不得妹妹,她拧眉痛苦地看着凤乙穗。
凤乙穗突然哼笑了一声,面容冷然。「姊,别傻了,妳没办法永远保护我们。爸妈过世后,我们就已经跨出去那一条线了!线外的生活是很苦涩,但也是有快乐的时候啊,想法变得準确、实际,我觉得这没什幺不好,每个人迟早都要跨出那条线,都要踏入社会,经济独立。而且,我自食其力跟梦想,这是两回事,并不冲突。」
凤信摇摇头,黯然轻语。「踏入社会是一场把心硬化的手术。我不希望妳的心变硬…。」
看着与当年的自己一样大的妹妹,凤信感觉自己像挡在一道门前,门内的妹妹很想要出来,可门外充满丑陋污秽,凤信迫切地想守护妹妹,不想妹妹的稚嫩纯然遭受到一丝一毫的任何浸染。
听懂姊姊的暗喻,凤乙穗耸耸肩,「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变成世故、油腔滑调、冷漠,…也许会,但那又怎样,那样就很不可取吗?这只不过是成长过程的留下来的痕迹。变得更坚强…,不如说,世故让人生更完整,更正常。大家不都是这样长大的吗?」
妹妹与自己不一样,她很坚强,对未来有方向感,而且勇于跌倒冒险,对于长大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凤乙穗见姊姊默然的模样,于心不忍,她也放软口气。「我能靠自己喜欢的音乐来养活自己,真的很开心。」
小客厅陷入安静,两个小男孩跑来。见两位姊姊之间蔓延着一股怪异气氛,都突然停顿。
凤乙穗回过身,面对钢琴,又缓缓弹起来。
「姊,」男孩们抓着一本绘本与一册相簿。
那是美国作家派翠西亚的其中一本作品《福柯老师,谢谢您!》,凤海凉很快地翻开书中某一页,一对祖母孙女躺在一片原野的臂弯里,她们依偎在一起,仰望上方的夜空星辰,指着满天星斗。
「妈妈跟爸爸他们是不是没有好好抓住小草?」
凤信看着下方的文字叙述,然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对。」她伸臂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摇晃。
「姊姊怎幺办?我不记得爸爸妈妈的声音了。」海凉仰头说。
「我记得爸爸喜欢放屁给我们闻。」森浪猛地说出一句。表情显得很酷。
「爸爸下班后眼镜会滑到鼻尖,总说他眼睛很乾。」
「嗯,对啊,爸爸工作时要一直用电脑,对眼睛很伤。」
「每次爸爸从厨房拿出食物,妈妈都会亲爸爸一下。」
「啊!那是因为妈妈不会开瓦斯炉。哈哈。」
「都爸把妈宠的!」
他们笑了出来。从不厌倦的话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是缠着姊姊们说爸爸妈妈的事。
「姊,爸爸跟妈妈是怎幺认识的?」
「妈妈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一堂通识课而认识爸爸。妈妈是很自我的音乐系女孩,爸爸是傻气的理工科男孩。可是你们知道吗?爸爸其实是妈妈的学长喔,但妈妈完全不把这幺矬的学长放在眼里…。」
凤乙穗接在凤信后面说,「爸爸本来也觉得没什幺,然后啊,学期结束,爸爸就一直想着妈妈,开始努力追妈妈,我们都知道爸爸有好嗓子,记得吗?爸爸喜欢唱歌,妈妈就是被爸爸的歌声给追到的。」
两个小男孩第一次听到爸妈年轻时的恋爱故事,心里高兴,有些不餍足。
「那爸爸妈妈的小时候呢?」
凤信与凤乙穗互看一眼。父母小时候的事,她们知道的不多,而有参与父母童年青春时光的人…。是方日棠的姊姊与凤毓蓝的哥哥,就是阿姨方菓与舅舅凤逆阳。
「阿姨跟舅舅知道的比较多。」
「那就问他们啊。我好想知道。」
凤信陷入沉思。她并不想跟那两位长辈有接触。一个冷漠转身就走,一个恶言恶语,在凤信还完该还的之后,双方早已多年没联繫了。
「我记得妈妈的婚纱!」森浪说。海凉马上转头看他。
「为什幺?!怎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