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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安示出手上通令牌,门口两个白袍的护卫细细查看了一看才放他通行,甚至还打量了他好几眼。
他还以为有了通令牌就会简单放人呢,还是他穿的太随便了。他忍不住看了自己一身
(好像很落魄。)
朴素的灰色长袍,因为是兄长曾经穿过的旧衣物,套在他身上不仅有些过大,看得出有点老旧。
尧安还在纠结自己的服仪,不知何时身边已经来了人。
(尧安大人。)
稍嫌稚嫩的声音,尧安抬眼是个个子矮他一节的少年,依然是一身白袍正装,看来那似乎是这祀堂的统一服装。
(我是,你是?)
(小的是祭司大人的随从,我负责带你去见大人的,这边请。)
少年的稚嫩的脸上有着年纪以上的严谨,就连口气都不冷不热,比起尧安还要有股沉稳的气质。
(这里是祭司大人的院子,平时的话他的活动就仅限于院内,所以大人如果要开始做画的话,也要请你把东西移到祭司大人这里。)
少年说着又举起了手划过他眼前,将他的视线引导到对面:(因此大人您的行李和房间我们都帮你安排好了。)
就在对面阿尧安心理泛着无奈,人家提供吃喝还住宿,全权包办,他实在是不能抱怨什幺,但那种被囚禁监视的感觉还真是挥之不去。
(大人,我们先去见过祭司大人吧。)
尧安跟着少年步入院子,里头很是宽敞有足够的绿荫,有个清澈小池子,房前还有个凉亭,那人就坐在亭下,认真地翻阅手里的书卷。
尧安不知不觉就拉住了身边的少年,也不管少年传来疑惑的眼神,他只是伸手点点了唇--嘘。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可以那幺无声地融入一片风景里,就好像他们一同呼吸一样。
那人深青色的长袍轻摆着,随着他的动作,光影跳动着,周遭拂过轻快的风,虽然还不知亭下的人是何模样,是何样的人,尧安却感到悸动。
这样的场景,他很想用画画的方式把它纪录下来,连他都有些意外自己的冲动。
(慈宣,你下去做事吧。)
不知道何时被发现的,亭中的人一说完,身旁的少年行了一礼默默地离开了,而尧安原本以为对方会招呼他一声,没想到没有,他也就只好乾站着,脚步一动一动犹豫着。
这是该主动走过去吗?还是要等人家叫,问题是对方是祭司,这样会不会犯大忌?还是我现在应该离开才对,刚刚应该跟着少年走的。
尧安不断蹭着脚步,脸上忍不住有点发烫,正想着还是转身离开好了,对方总算传来声响。
(要一起坐吗?)又是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可是有着意外清脆的声线。
(那就一起坐吧。)尧安小声回答地,一步步走近凉亭。
尧安刚坐下难免有些尴尬,左顾右盼的找着落眼的地方。
仅仅是因为身分,让对方在他眼中有种高不可攀的气质,那种信仰的地位带来的距离感。
对方倒是一点也不像他,在他坐下之际便放下了书卷,自然大方,尧安不断地感受到他直射的视线。
(先生打算从什幺时候开始作画?)
尧安接过对方推来的凉茶,尴尬地手总算有了安身之处,但那也是不敢看祭司一眼。
(我不是什幺先生,大人叫我尧安就行了,至于作画,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从明天开始痾--)尧安想了想,有些拗口的说:(您说行吗?)
(可以,先生如果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叫我祭司,他们都这幺叫的。)
(我知道了。)
讨论一结束,两人又是相对无言。
(那就这样,明天晨祷以后先生在过来吧,在下就先进去了)
说着,祭司结束了谈话,起身离开之际,与尧安擦身而过。
我应该没惹他生气吧。
尧安这时才敢抬眼,却只来得看见对方的背影,却不由得觉得那身影有些紧绷。
而那转身离开的人,一进房阖上门,就禁不住地抓紧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