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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男装的董芳揹着琴走了进来;她对男客人微微行个礼,就走到侧边的小屏风后放琴,準备坐下来弹奏。她没有细看客人,只是大约知道他相貌魁伟,穿的不是宋人服饰。
芙蓉笑着对这位「南王」说:「他叫董芳,是我们最好的乐师。您先听听他弹曲儿,我这就去叫其他姑娘来。」
不料,达婆伽却答说:「不必了,有他就行了,妳退下吧。」
芙蓉听到他这前后翻盘的话,心里头忧虑了起来。这位叫什幺南王的,看来不太好惹,偏偏木生又不在。芙蓉走到屏风前小声吩咐董芳,若是他做出为难人的事,就儘管大声喊,她会带着保镖马上冲进来的。
「放心吧,芙蓉姊。」董芳微笑的说。
芙蓉万般担心的离开后,董芳活动了一下指爪,就拨着琴弦弹奏起来。
房中那位客人出奇的安静,董芳也乐得沈醉在琴音中。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结束了一曲湘江水云后,那位客人忽然发话了。
「妳为什幺要坐在屏风后面弹琴?」
「因为我比较习惯这样表演。」董芳诚实的说。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了,经验告诉她,客人通常可以接受这样坦诚的回答。
「妳过来我这儿坐。」达婆伽用半命令的口气说。
董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出了屏风,坐到他面前。当她坐下来,这才首次看清楚了这位客人粗犷奇伟的容貌;她不禁的怔了一下。她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奇异感觉,去年在江边遇到木生时,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人,却令她强烈的感到似曾相识。
「觉得我眼熟吗?」达婆伽正仔细的观察董芳。
董芳点点头,注意到他的鼻梁和鬍子,忽然想起来似的啊了一声,「你是上个月送我梳子的那位外邦人。」
「没错,那就是我。那梳子妳用得如何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梳子可有让妳想起什幺?」
董芳不禁嚥了一下喉咙。
他是在问,她每天做的那些梦吗?这也未免太离奇了点……
「也许有吧,」董芳想着该怎幺委婉的讲,「那位公主,我梦见了一些她的事,大概是她和哥哥一起骑马打猎之类的,都是愉快的梦。」
达婆伽严厉的面容似乎柔和了点,「妳对那位哥哥有什幺评价?」
这问题让她愣了一下,「他是个好哥哥,但就是脾气坏了点。」
「是吗?」达婆伽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董芳倒是觉得有点侷促了,眼前的陌生人正在跟她谈梦,这太诡异了。
「请问,你是木大哥的朋友吗?」她想换个话题。
「我认识他,但我们不是朋友。」达婆伽的脸色又变得阴郁了。
「你们是怎幺认识的呢?」
他似乎正看着很远的地方,「因为战争的缘故。」
董芳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稍后,达婆伽将视线挪到董芳身上,久久没有移开,董芳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妳叫董芳是吧?我的名字是达婆伽。」他声音沈稳,神情不怒而威,一开口就让董芳不由得专注聆听。
「实话跟妳说,我是一国的君王。我曾有两个妹妹。大妹嫁到邻国为后,但却遭夫君冷落,忧愤而死;最后,连我最疼爱的小妹也离开了我。」
董芳感到胸口一阵沈闷,「她为什幺会离开你?」
达婆伽黯然神伤,「在一场战争中,我的小妹走出宫殿,向敌方将领通风报信,却反而和他们一起误入我布的局,就这样意外死了。」
董芳不解的问:「你杀了自己的妹妹吗?」
达婆伽的神情顿时非常吓人,「我没杀她!那都是她多事造成的!」
董芳微微别过头去,她现在既想哭又想逃,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幺。
达婆伽起身走到大窗前望了望,转身对董芳说:「妳过来这儿看看。」
董芳纳闷的站起来,也跟着走到窗前。
「这里离地面约有百来尺,底下有假山造景,又正对着深深的水池。从这儿跌落的话,如果没摔死,跌入池子里也会淹死。」达婆伽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