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实习恋爱
离开展览馆后,言绍祐提议去士林夜市,我们意见相左,我觉得那里人又多又挤又吵东西又贵,言绍祐则坚持就是要去。
「我不要去。」
「今天是谁约谁?」
又来了,又搬出这种话。我无从反驳只好乖乖配合。
出了剑潭站已近傍晚,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有些沮丧,一整天泡在外面,作业完全没有进度的焦虑开始侵袭着我。
站在等着过马路的红绿灯下,言绍祐问我,「妳想吃什幺?」
「我还好。」沮丧到不行。
言绍祐淡淡的说了一句,「认命吧,妳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是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望着站在身后与马路对面的人潮,拥挤得可怕。
绿灯一变换,班马线两端的人潮立刻涌出,像是黑鸦鸦的两军交战,还没走到马路的一半,我已被人潮包围,看不到前面的路了。眨眼间,言绍祐便消失在人潮当中。
我急皇皇的找他,忽然一只手从人潮缝隙中伸过来牵住了我,言绍祐将我拉近他的身旁,带着我走出人潮。
就这样,他没再放手。
他宽大的手心好暖,看着被他握在手上的自己像是被当小孩牵着一样,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按耐不住一路上的莫名心悸,陪他走进一间灯光通明的精品錶店。
女店员束着马尾着深色套装,顶着略浓的妆容热情的向言绍祐介绍手錶的热门款式,我躲在他的身后像见光死,看着自己的牛仔裤侧边沾染到已乾的油画颜料,顿时觉得自己与这光彩明亮的时尚店格格不入。
言绍祐在试戴腕表的时候也一直牵着我,那女店员看见了,神秘的对我露出了会意的笑。
我忽然觉得我们这样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情侣,一波热浪随着心跳袭上我的脸,我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这场约会折腾了我一个晚上终于结束,我在捷运上站着也能睡死。
回家的途中,我们走捷径穿越整座四号公园,夜里凉风带着植物的香气拂来,心情轻鬆了不少,我抬头望着黑夜,满天的星星在气层外闪灿,像是对着我们眨着眼睛,一股暖流饱满我的心口,此时此刻是我从没经验过的美好感受,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但随即涌现的不安立刻袭上我的心头,过去有段日子我也曾以为自己是个幸运儿,在别人的眼里是特别的……
「言绍祐。」我喊住了他。
「那个,今天谢谢你……可是,」一整天在心里反覆在想的话,要说出口时还是结了巴,「你真的要跟我交往吗?」
「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
「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好像不太搭,像你今天说我整个人太紧绷这回事,我不是不能放鬆,而是没办法放鬆,而且我家里的人不会同意我现在交男朋友……」
言绍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都什幺时代了,谈恋爱还要经过家里人同意?妳乾脆以后相亲算了。」
我很不客气的盯了他一眼。
他敛起了笑还是一脸忍俊不已,「好,我跟妳说真的。」他双手按在我的肩上,慎重般的对着我说:「妳不想谈恋爱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也不是因为家里的人会不会同意的问题,而是妳在害怕。」
「你在说什幺我听不懂……」我避开他的视线,就算在昏暗的公园里,他那双眼睛仍然明亮得像会穿透人。
「先前的感情经验让妳受挫,所以妳才会对恋爱这件事感到质疑,对吧?」
他的恋爱经验无数,也许轻易的就捕捉到我想隐藏的恐惧。但我讨厌旧事重提的感觉,「我才不是害怕。」
「那是什幺?」
「你都是这样说服对方跟你交往的吗?」
「我通常不会说这些话。妳别扯开问题,若不是害怕是什幺?只经历过一次根本不算是恋爱的恋爱就把自己的心封死了?」
「我说了,我不是害怕!」
「那就跟我谈恋爱呀。谈一场像样的恋爱,敢不敢?」
「我、我为什幺答应你?」我不自觉后退一步。
言绍祐眉头一皱,朝我逼近一步,语气不耐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