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如果死了,对于你,是一种解脱。
他说,你这么说,是要我的命。
我说,即使是恶性肿瘤,我还是能危害人间几年,离我死,还早着。
他说,我必须死在你的前面,才不要你丢下我,跑到下面去,潇洒自在。
我说,醋坛子打翻了嗯。
他说,我爱你。
我说,哦。
他说,你会没事的。
我说,你说了不算,得听医生的。
他说,祸害遗千年,你本来就没事。
我说,好。
为了确保检查结果的准确,需要多拖延几天,我下了检查台,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院了。
温新死死拽着我的胳膊,大概是害怕我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下子跌到或者晕过去。
我们回了家,他围上了围裙,准备给我煮粥吃。
我有点想做我的手膜,又想起来,这毛病我已经戒了,我就很索然无味了。
我挺想叫个小男孩过来玩的,但我看了一眼温新忙碌的背影,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我的生命没多久了,我还是比较乐意跟温新一起过的,其他人,都是个玩意,温新是我的蝴蝶。
温新做好了粥,我坐在沙发上,换着台,温新喊我吃饭,我扔了遥控器,就去吃饭去了。
我们沉默地吃着粥,温新一边吃,一边看我,吃了一会儿,就匆匆下了桌子,说好像听见了电话响。
我接着喝我的粥,我知道,他这是哭去了。
2
检查结果喜忧参半,喜的是是良性肿瘤,忧的是个头比较大,位置也刁钻,手术风险很大。
有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比较担心我折在手术台上,温新没劝我,他一贯知道我的性格,我的事只能我自己做主,别人插手不得,老爷子不能,他也不能。
但我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他。
我捡起了做手膜的毛病,换了个比较大众的牌子。
彼时,温新正在给我切水果,他把水果切成一小块又一小块,插上了牙签,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搓了搓手,我说,做不做手术,你来定。
温新猛地抬头,看着我。
我说,你没听错,我把我的命,交给你。
他说,你不爱我。
我说,嗯。
他说,但你愿意把你的命,交给我。
我说,嗯。
他说,是因为,没有别的人,帮你选择了么。
我说,就是觉得,你是个很适合替我选择的人。
他说,薛冷,你总在我快绝望的时候,给我一点希望。
我说,这种时候,还计较这些,你是小姑娘么。
他说,我想让你上手术台。
我说,哦。
他说,你如果死,我不独活。
我说,没必要。
他说,我受不了时刻担心着,你会比我提前死。
我说,哦。
他说,你同意了?
我说,选择权,不是都交给你了么。
他说,你不犹豫一下?
我说,为什么要犹豫。
他扑进了我的怀里,抱住了我,我用遥控器换了个台,正好在播放新闻联播。
3
我把名下所有财产的继承人都写成了温新,顺便给我的律师先生,留下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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