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楚的叫住了刚背过身子去的男子。
「什幺事?」经理又回过身来。
「我要请假。」
经理诧异,「请假?」
「对,现在,我突然有急事。」她很笃定的说。
「什幺急事?」
「抱歉,这是很私密的事。」
「哦…当然不准。」经理认定她在找麻烦,也没多问缘由,直接否决:「请假要早点说,妳这幺突然,我们没有人手。」
事实上,不久前公司才临时要求几位服务生补假下班,津心里很清楚,并非没有人手,只是怕麻烦吧…
「那我辞职好了。」津心里冒起的无名火突然转变成一股勇气,她做出决定。
「呵呵孩子,妳历练太少了,动不动就拿辞职做威胁,吃亏的会是妳自己。」
「我早就吃亏了不是?」津冷淡道,「多少次…公司有急需的时候,一通电话,就逼我结束休假,火速赶到;而我有需要时…为什幺却是得到这样的对待?」
「小妞,什幺时候变得伶牙俐齿,唉…社会果然是个大染缸啊,把原本乖巧单纯的津都给带坏了…」经理苦笑摇头,也不正面回应,顾左右而言他的感叹着。
「想一想…是我醒得晚,才总是让你们得寸进尺……员工不是被公司买断的,我仍保有自身的自由,员工与雇主只不过是一场单纯的买卖关係,你们付钱买我的时间、精力、能力。当初谈好以固定的工作时数换取固定报酬,而公司总是让我们超时工作,用各种理由剥削苛扣好用最低成本换取最大的利益。」当着经理的面,津伸了一个懒腰,「现在,我不卖了…我只是不想再卖自己的时间给你们而已!」说完,她昂首阔步穿过经理身边,头也不回地走开。
当津再次回过神,她手里紧攥着一张车票,而自己正坐在长途联车上摇晃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一轮橘黄明月与满空乌云缠绵天际,月光下的黑影随着联车行进,急速倒退着。
在遇上那名垩族男人,还能幸运的活下来,津天真的认为,一切会归位,自己会回到原本的生活。但,儘管在表面上依旧做着和以往相同的事,她很清楚,在心里层面,有很大部分早就回不去了
她打开通讯机,看着萤幕上一则被自己标记追蹤的新闻动态,最后更新时间停留在四个小时以前没想到,自己真的搭上了联车,连夜赶往灰沦,只为了赌赌看,或许还有可能再见到那个垩族男人其他的事,津决定先不去想,现在,她只想忠于自己的感受她不想只是被动等候新闻,患得患失,乾焦急。
这是她这辈子目前为止,做过最疯狂的事了。
正如四个小时前,她在短短几秒钟内决定,并当着经理的面辞掉了工作。然后,连家也没回,直接买了张长途车票,前往她完全陌生的边境城镇──灰沦镇。
想起自己从小中规中矩,在教育学校虽不特别出众,但也未曾惹过什幺大麻烦,是父母老师心目中的乖孩子。这个乖,也仅是不违逆大人们的想法而已就连出社会工作后,她也是继续「听话」做事,任劳任怨,为了公司如此拼命,赴汤蹈火,却不曾为人生中真正的「想要」冒险一次。
津没料到,有一天,她会因为担心一个垩族人而摧毁自己的听话,放胆违逆公司的主管,甚至离开被自己看得很重要的工作,踏上目标不明的旅程而她第一次感到活得很畅快。
在联车上颠簸,不太安稳地睡了一晚,迎接清晨曙光同时,联车缓缓驶入山野环绕的小镇。灰沦镇位于坦纳多城邦最西北方,津对它没有什幺概念,只知道是整个城邦最靠近垩族领地的小城镇,距离核心市区相当遥远
早晨的小镇很宁静,鸟儿啼叫,凉风徐徐吹拂…离开倾圮简陋的车站,她好奇的四处张望,这里的时空彷彿还冻结在一百年前的垩战年代,路面维持着早期岩石铺成的样式,石缝长满杂草,沿着道路,两旁是高不过三层楼的石造房舍,几座圆圆的土屋零星散落荒草树丛间,坍塌、磨损严重的石碑、图腾混杂其中,遗留部分原始部族的味道。
也难怪灰沦镇无法在第一时间捉到那名垩族人,这里别说有什幺高科技防御塔台,就连驻守站也只是一间缠满爬藤植物的小屋子。
不过,再怎幺乡下,终是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