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话
看过日子后,两人的大喜之日订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圆时。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貔貅有空时就会带着她四处跑,有时候上后山找勇哥一家子,两只小狼崽最近大了些,分别取名为猛子和夏雪;他们也会去牛舍里探望小桃红,小貅经由触诊,确定牠的肚子里装了两只仔,加倍的疲累使得小桃红时常喷气,不过貔貅已经命人将牠独自放在较宽敞的地方,由专人照顾着;他们有时候也会驾着脚伤已然痊癒的樱绯去繁柳镇,看看小虎子和小豹子,貔貅甚至会和两个小子一起下地种田。
当初玉米收成后,小兄弟俩把地养整了几天,抢在四月下旬播下棉花,经过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此时正是苗期转入蕾期之际,他们下地去追肥除草时,她就陪宝婶在灶房里弄些凉汤,待他们农忙回来时好消消暑气。
小兄弟俩喜欢这样的生活,小貅也就由着他们继续住在繁柳镇,她和貔貅偶尔也能来这里享享田趣,还挺惬意的。
这段日子里,那些感觉很熟悉的画面会时常不自主地跳出来,有时候的片段,如同第一次看见的那样,场景不大相同,但勾心斗角的情形依旧不变,那位商兰凌始终淡然自持,再适时地见缝插针一下,让她不由得对她感到又好笑又欣赏;其他时候的片段就比较零碎,有看到商兰凌接触不同的动物,有看到她跟一名白胖粉嫩、总是甜笑着地可爱女生在一起,也有她独自一人窝在黑暗角落沉思……等等。
它们是如此真实,绝非她凭空想像的,但她又想不透这些画面是从何而来,问过梼杌后才知道,这些应该是她原本的记忆,它们的出现,代表她正在慢慢恢复记忆。
对于这件事,她一如往常的泰然处之,没有其他特别的情绪,倒是貔貅,反而显得紧张,问他紧张什幺?
「我怕妳会想起有个男人在妳的家乡等着妳。」他很担忧地说着。
面对他的烦恼,她一阵无语,心中当下就禹莹骂了一顿,除了她之外,小貅想不出还有谁有胆子,敢灌输貔貅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阵子,貔貅有事要忙时,她就会抱着宝宝窝在轻曙苑内,思考兽卧庄转型的方案,只是她常常想到脑子发胀,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她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每当一有灵感时,要再细想时,思绪就像卡住一样,整个顿住,她尝试想突破那无形中包覆着她的网,却往往把自己弄得晕头眩目,到最后,只能疲惫地瘫在床上。
不知道这种情形,是否和最近频繁出现的画面有关係?
此刻,又再一次头昏脑胀的小貅,正软趴趴地伏在床褥上,粉嫩地橘办飘出一声淡不可闻的叹息。
甫忙完工作的貔貅,这时刚好推门而入,内力极深的他,并未漏听了这声轻喟,他在榻上坐下,眼底盛满了关心,神情间,哪还有刚才在大厅里无视梼杌的冷漠。
「头又发晕了?」他低低地问,姆指轻轻攀上远山般的眉峰,想抹去她蹙起的皱摺。
近日来,小貅不舒服的情况加剧,最近甚至还会晕到噁心想吐,他想让梼杌再来替她瞧瞧,她总说前些日子才看过而已,不想老是麻烦别人,坚持这些症状只是无法控制、并不断冒出来的画面造成的,一切都是恢复记忆的过程而已,让在一旁看着她难受的他,十分担心。
「休息一下就好了。」她试图扯开笑来让他安心,嗓音却洩露出明显的虚弱。
「我陪妳。」他脱下外裳,褪去鞋履,和着中衣躺下,铁臂轻柔地将她捲进怀中。
「下午不进羊圈了吗?」在他怀里调整出一个舒适的位子后,她懒洋洋地问。
夏季,是剪羊毛的时节,虽然庄内的剪毛工手脚都很俐落,但他仍时常去羊圈里看着,怕会有粗心的工人伤了羊只。
「乌达木早上回庄了,我让他下午进羊圈里看着。」乌达木是他的左右手,这个北方汉子跟他一样,单纯地喜欢这些兽类,有他看着,他很放心。
「这幺听来,你下午打算带我去哪?」她有些好奇地仰脸,不知道他这回打算带自己上哪儿去。
「上次听两个小子唸着这几日该下田整枝,我本来打算待太阳不那幺烈时,带妳过去住几天,不过现在得先缓一缓了,明儿个再说。妳快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