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啊啊──嘎啊啊啊──那东西拼命挣扎,口水乱喷。
男人抓着它,再将它整个头下脚上翻过去,抓着它的脚,扬手,挥下。
刴、剁!剁、剁!四声闷响,那东西的脚从膝盖被男人硬声声的砍断,上半身咚!地掉进雪地里,血花乱飞,溅在男人的护目镜上、蒙脸布上,黑红的污血瞬间染红了那方银白。
男人瞇眼细看手上那双瘦得没啥肉的脚丫子──指甲长得不得了,甲缝中塞满汙泥雪沙,还有严重龟裂的痕迹、裤脚破碎得像乞丐──这没十几年也有七八年了吧?他叹气,将柴刀上的血渍往断脚破烂的裤管上抹一抹,接着将断脚扔回地上。
嘎──嘎──那东西还在雪地中扭动挣扎,血染得到处都是,它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发现自己的脚不见了,愤恨的怪叫着用手撑起身子,朝马屁股扑去──马儿轻巧往后一踹,叩!地一声闷响,不偏不倚踹中那东西的脑门,怪叫声戛然停止。
男人将柴刀收回刀套,拉拉缰绳。
「走勒!」
马儿甩头喷气,重新踩出步伐,拖着那东西开始爬坡;他们身后,除了拖出的深深壕沟外,这次还多了一抹鲜豔刺眼的红色。
他们缓缓爬上坡,穿过铁刺围栏,走进那片银白深深森林中,这次,途中再没遇到任何鬼吼鬼叫的东西,直到他们在一幢大宅前停下。
大宅外有层层围墙包覆,墙不高,但每层都有守卫持着武器驻守,他们确认男人的身分后,开门获准他入内──当然,另外派人把马屁股后拖着的东西解下,扛去大宅后头了。
「待会儿见啦,老弟。」男人跳下马,拍拍马脖子,把缰绳交给前来迎接的小男孩,「记得帮牠洗洗,身上怕是沾到髒的了──还有,记得给牠萝蔔啊,新鲜点好,我待会儿去看牠。」他低声嘱咐男孩照顾好自己的马。
男孩点头允诺,拉着马儿离开前院,绕到马廄去了;男人这才踩上阶梯,推门进那栋大屋子。
屋里头温暖无比,男人在玄关处脱下斗篷,舒服的吁了口气,扭扭脖子,熟门熟路的往最大的房间钻──那儿正烧着壁炉,几个人围着火,正低声讨论着什幺,见男人走进来,讨论便停了。
「如何?」有人问。
男人并不急着回答,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封有些皱的信,递给最近的人,接着逕自找了张椅子,舒适坐下。
接过信的女人低头将信拆开,迅速浏览了遍。
「戈婓写来的信。」,那女人阅毕,将信传给其他人,「说是有人选了。」
「真突然……发生什幺事了?那个半吊子。」
男人大咧咧的将衬衫领口打开,露出浓密如熊的胸毛,粗厚的手指替自己抓抓痒──他打了个大呵欠,索性将靴子也拖了,把臭脚丫搁在咖啡桌上,对着火炉烤火。
「谁知道呢?」他懒洋洋地说,「说不準是个好的。」
壁炉里的火光映在男人脸上──有道狰狞的伤疤,从他右眉直划到左颊,将那原本俊朗粗旷的脸破坏殆尽。他坐没坐相的半躺在椅子里,左手撑着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
想起那个家伙。
笑了。
「脚再抬高点!」
「手抓稳,想死吗?」
「速度要快,以为妳在喝下午茶吗?」
「军队的素质这幺差吗?连个斧头都提不起来。」
伊莲大口大口喘气,挥汗如雨,脚抖得快要站不住了,但她咬牙忍住,命令自己忽略耳边听见的冷嘲热讽,抓紧斧头,重新提气再往前冲──前方地板下,传来喀啦喀啦喀啦的锁鍊声响。
嘎吼!!
吼吼吼!!
嘎吼──!!
不是木桩、不是木偶人、不是军中的同伴──庭院中,三只衣着破烂,勉强看得出人形的怪东西从草丛中窜出,同时朝伊莲扑过来。她双手将斧头平举,往前冲,斧柄狠狠撞断第一只怪物的门牙,怪物禁不住撞击的力道,往后摔倒,伊莲顺势翻身,腾空转了一圈,斧头脱离那怪物的嘴,她双脚正好踩在另外两只的脸上。
嘎吼!!
没有迟疑,伊莲踩着它们的头再跳,跃到它们身后──怪物们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