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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冬夜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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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爱是脆弱的。在脆弱里,昙花一现/chapter1-遗弃(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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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爱是脆弱的。在脆弱里,昙花一现/chapter1-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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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

    王永杰告别式的这天晚上,我被遗弃在他的新坟上。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王永杰是我的大学同学,农曆新年过完刚满二十岁。或者,更精确的说,他是在生日前两天过世的,家里人希望他能活过成年,因此在医院里让他用呼吸器多「活」了两天,度过人生唯一璀璨的二十岁生日。

    其实王永杰没有二十岁。我也没有了。

    两个多月前的圣诞夜,我在班游的活动中因对地势不熟悉而意外坠落山坡,头部受到撞击,醒来后感觉很混乱,毫无定向感,过去几年的记忆全没了,像失火,烧掉了一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像穿越,感觉昨天还在国中上课,一下子已跳到了未来二十岁的世界,从此我的生活变得很不正常很荒芜、错乱。

    我只能听着别人说什幺、信什幺,然后去做。

    从抵达王永杰的公祭会场到整个告别式结束,我只是学着别人笨手笨脚去动作,望着灵堂上略感陌生的遗照,他的死确实让我感到害怕。

    听说我以前和王永杰很熟。

    这个听说是来自于同学间的耳语。──是我活该,我自己忘记了的怪不得别人。他们其中的谁暗示性的跟我这样提醒。

    我随着送葬队伍送王永杰最后一程,黄昏之时只剩下几个同学和我留在墓园,望着他们的依恋不捨,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他们与王永杰之间的终点。

    王永杰生前是我们的学代,一个温文儒雅,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以为这是我报答他曾帮助过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想做得尽善尽美。

    「范仪翾,我们把要给永杰的东西忘在车上了,妳在这里等着别跑,我们回去车上拿。」总是化着浓妆的林嘉蕾这样跟我说。

    「我一个人吗?」看她和其他同学将要离去的样子,我突然感到不安,「天色快黑了。」

    「就是天快黑了才怕到时候找不到位置,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好。」我答应他们,因为我相信林嘉蕾,没来由的觉得该相信她。

    就这样,他们几个人一同离开了墓园。我站在新墓前望着地平线上最后一抹余晖,等待。

    天黑后空气变冷,风吹动草木飕飕声像有什幺在暗处里窜动,我害怕得伫在王永杰的墓前,如一柱墓碑般僵立。

    他们不会回来了。脑海里有个声音这幺告诉我。

    这事早有徵兆。

    他们总在谈话时将我排除在外,他们对我笑,但从不告诉我笑里的意思。林嘉蕾在来告别式前曾说,「该让她去陪永杰,那是她欠他的。」那时候我还听不懂他们在谈论谁,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他们要我陪葬在这。

    我回头望向王永杰墓碑上的照片,他依然保持着文文微笑,温和的神情在我的面前没有改变,秀雅的面容显得比生前的气色还好。

    他最后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像难民般饥瘦,脆弱而忧伤。

    我像座化石般坐在他的病床前望着他,观察生命从他身上一点一滴逝去的变化。他太累了,缓慢无力毫无生息,阖上眼微张苍白的唇,我几乎以为他就这样走了。

    他的父母感谢我陪伴他一整个下午,安静又谦卑的送我离开病房。隔了几小时后王永杰才真的走了。

    他现在就躺在棺里,沉睡在我身后墓下两尺。

    墓园里的墓碑在月光下反着暗淡清冷的光,像一只只的眼睛在黑暗中窥探着我这位不速之客,夜鸮古怪叫声彷彿是鬼魂在低语警告,我蹲在王永杰的墓碑旁,紧抱双臂寒毛直竖。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嘴里不停轻唸着阿弥陀佛的佛号,声音不敢太过张扬,我害怕得罪这里的孤魂野鬼。

    ──我无法度过这一夜了,我会死在这里。

    泪是热的,滑过我冰冷的脸庞像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我对王永杰祈求,看在我跟你是同学的份上,如果你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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