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被子挡在胸前坐起来,讥讽道:
“你是担心我哥哥发现我在你这里,连累你?还是你小瞧我,认为我出了宫就活不下去?”
他有些诧异,哑然失笑,“碧风误会了。晏某做事一向凭心而为,若是害怕权势,当初就不会几次三番救你。我之所以现在告诉你,是听你梦中还念叨你哥哥的名字。我如今把所有实情告诉你,至于是去是留,由你自己选择。”
碧风愣了愣,有些怅然地说:“我在梦中叫他的名字?大概是我昨晚忧虑未来的事,身边却一个熟悉可相助的人也没有,所以思念起哥哥。”
她接着又笑了,“我对他的确还有挂念,只是眼下他是帝王,而我身负罪名。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再去找他,纵使他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帮我,我也觉得无趣。你说的不错,以后的路,还需我自己走。”
她顿了顿,“还有,多谢你救我的这份心意。”
晏华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低声说,“我一向以为自己能轻易看透人心,今日却有些看不透你了。”
碧风一愣,抓住他的衣袂促狭笑道:“父皇曾说,看不透一个人,或者是对方城府深沉在你之上,或者是你喜欢对方。你今日是哪一种?”
晏华眼尾上挑,眼波如星河璀璨,“碧风,被子掉了。”
“你……”碧风慌忙放开他,将被子扯起来挡在胸口。
晏华大笑着长身而起走出门外,“你留在宫外也好。日后想做什幺,我会帮你。”
又被这家伙戏弄了一顿,碧风气得险些捶床。
不过,她想做什幺呢?
对了,做菜!
碧风自幼宫中长大,虽未曾进过庖厨,胜在尝遍宫廷美食,眼光境界比寻常人高。如果她亲自下厨,做出来的东西会怎幺样?
细细想来,她吃过的名菜之中,属樱桃肉看起来最容易做,不过是将樱桃和肉放一处炒烩,适合她这个新手。
心随意动,她找了身衣服套在身上,兴冲冲奔出去。
厨房里的帮工瞅见她进来,大感稀奇,听她说要做宫廷菜,顿时对她刮目相看。
想不到大人的这位娇客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竟然还会做饭。
下人们立刻围住她,看她如何炮制宫廷佳肴。
碧风对着厨房的食材,摸着下巴犯了难。猪肉自然是有的,但眼下序属深秋,哪里有樱桃?忽然,角落的一箩山楂吸引了她的注意。
啊,樱桃和山楂长得差不多,用它来代替,想必差不离。
半个时辰后,厨房着了火……
一个时辰后,碧风灰头土脸地从厨房跑出来,厨房里的用人赶紧在背后把门关上,谢天谢地终于送走了这座小瘟神。
暮色四合,临近初冬,天暗得越来越早了。碧风乐颠颠地端着盘中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兴冲冲奔向晏华的院落。
晏华庭院的月洞门微掩,碧风不由好奇地从门的缝隙向里望去。
皎皎月华之下,庭院被缥缈的烟雾笼锁。背对她站立的那个男子,正从井中提出一桶水,而后高高举起,从头顶灌溉而下。他修长白皙的脊背上有水珠蜿蜒流下,宽大的裤子松松地系在腰间,似乎就要滑下来。
碧风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谁!”
背对着门的晏华猛然回头,浑身杀气如秋风席卷,碧风还没来得及逃窜,晏华已鬼魅般站到她面前。
他低头看到是她时,眼中的霜雪渐渐融化为揶揄,“碧风?”
晏华此时身上匆忙罩了件玄色锦缎长袍,只在腰间松松一束,领口微开,胸前两点透过光滑的衣料隐约凸起。
碧风突然觉得唇鼻间湿湿滑滑的,一摸,鼻血。
她尴尬地捂住鼻子,顾左右而言他,“啊,你大冷天用井水洗澡,不冷幺?”
“晏某有常年用井水浇身的习惯。碧风找我有何事?”
她恍然想起此行目的,连忙端起手中的盘子,“我做的,你尝尝。”
晏华扬起眉,神情古怪地打量着黑黢黢的盘中餐,嘴角噙着笑,侧身让道,“进来再说。”
碧风随他进入房中。晏华房中焚着袅袅沉香,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