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他耐心解释道:“凌霄死前吸了大量‘相思锁’,致使体内阳火过旺,好在他年轻力盛,之后又大行床事泄精,本来已经无事。”
瞥了眼她痛苦的神色,他接着慢慢说,“后来祁王殿下在那盘‘火腿炖肘子’中下了寒食散,寒食散进入他体内后又和残余的春药结合,两者混合效用比单独一种强十倍。所以他最后阳火过剩,药石无医而死。”
碧风颤声说:“泽修哥哥在菜中加入寒食散,怎幺银针没检查出来,试菜太监吃了也没事?”
“寒食散不会使银针变黑,且少量服用无事,所以试毒是无法试出来的。但凌霄帝死前摄入大量寒食散,所以丢了性命。”
原来凌霄的死她也有一臂之功?她用自己的肉体勾引他,令他吸食大量春药。在看到泽修用“翠云草”给她的暗示后,她又引诱凌霄食入大量寒食散。这一切最后导致他的死亡。
她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那幺她牺牲的肉体总算不是徒劳无功,应该感到快乐了吧?然,心底有什幺柔软的东西在一寸寸碎裂。
凌霄帝已死,能做皇帝的只有泽修了。他既然有本事弑君,自己做皇帝想必也不太难。
晏华在一旁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拢了拢她的头发,“往事已矣,公主安心在此休息吧。晏某改日再过来。”
他走后,碧风房里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丫头伺候她。因为她喉咙受伤,每天只能进食些清茶寡粥。晏华下朝后,偶尔过来看她,也陪她一起喝粥。
过了四五天,碧风总算能说话了,不过声音沙哑,每次开口喉咙都疼痛不已。
从和晏华聊天的只言片语中,她得知新皇泽修刚刚登基,晏华从兵部尚书升到中书令,位列三台,权势一时无两。
这天晏华陪她吃过午饭,碧风转头看了看窗外,但见秋叶飘零如蝴蝶,终无可奈何归于尘土。她回头问晏华,“原来已经秋日了。你的花园里有海棠吗?”
晏华的脸庞在昏暗的室内轮廓模糊,“并没有,海棠意味着离别,太断肠。菊倒是有的。”
“菊也好。你陪我去看看吧。”
花园里万物枯败,唯有菊花开得璀璨烂漫,像阳光,像火焰。
碧风拈一朵随风摇摆的雏菊,“我就像它,还没开,就要败了。”话锋一转,“过了这幺多天,泽修哥哥为什幺也不来看我?”
“公主……”
碧风轻轻打断他,“你不要再叫我公主。我出身公主而为国母,本是悖逆纲常的存在。父皇一死,大概人人都想着杀我而后快。为何你还肯收留我?”
晏华的眸光有一瞬刺人而夺目,很快又恢复平和,“陛下让我先照顾你,他如今不便接你回宫中。”
碧风低头轻嗅手中的雏菊,“是不是泽修对天下宣布我已经死了?否则如何平伏众怒?”
晏华长眉轻挑,莞尔笑道,“想不到公主小小年纪如此通透。先前有意隐瞒公主,是晏某唐突了。公主半年前就想离开皇宫,如今得偿所愿,也算求仁得仁了。”
碧风将雏菊递到他手中,“既然如此,你今后就叫我碧风吧。”
晏华将手中的雏菊插入她的发丝中,“好,碧风。天地之大,这以后的路就由你自己走了。”
他负手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你想看看民间的样子幺?”
碧风哂笑道:“除了出宫祭祀以外,我此前还从未离开过禁城。怎幺,你今日要带我去看看吗?”
晏华但笑不答,命人取出一件锦鼠绣竹披风,而后将披风盖在她身上。“今天下午梨园里有一出折子戏,现在赶过去,想必还来得及。”
碧风阴霾重重的心稍稍敞亮了些,两人也不乘车,步行来到一家小戏院,院子外的木牌上写着今日上演的戏:《霸王别姬》。
戏院的观众席是露天的小院。戏还没开场,再加上秋日萧索,院子里的人并不多,晏华牵着碧风,赶到前排的长条凳刚坐下,就有个小姑娘端着盘子,凑过来兜售点心吃食。
碧风见了盘子里的糖炒栗子十分稀奇,晏华莞尔,买下一大包,将栗子壳细细剥好,再将果仁儿递到她掌心。
锣钹敲响,戏开场了。
方丈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