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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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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茧 (01)(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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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茧 (01)

    望君无戏言,纵然红花坠,池水涟漪为君辩。

    望梅无心碎,纵然绿芽新,百花簌簌为梅谢。

    一场国丧,让全国上下都陷入沉寂,那就像是厚重的白雪覆盖在身上,纵使拨去了一层,总还会再降下一层。

    琼玉楼拆去了门口的大红灯笼,进出的人少了,楼里不如往常喧哗,姑姑们一个个换上素服,每天仅用上简餐。姥姥虽然赚不了银两,但也只能捱着,不敢多说什幺,毕竟这等国家大事,若是闲话多了,恐怕又惹得一身腥。

    守丧三年,太子登基成了皇上,其手足也一个个从阿哥变成了王爷,升官晋爵,彷彿是要洗去先皇逝世的哀伤,赏赐爵禄都特别的丰厚,百姓也因此跟着受惠,税赋少了,衣食丰了,倚柳话家常,幼童笑语闹,多幺幸福的画面。

    到这像是还不够似的,皇上颁布圣旨给王爷赐婚,只见迎亲当天,从街头到巷尾,满满的人潮挤得水洩不通,姑姑们也都精心打扮上街去看热闹,听说那迎亲的队伍浩浩蕩蕩的,少说也跟上了百人,王爷乘着骏马在队伍的最前端,随后跟着的是新妇的大轿,新妇偶尔掀起轿上的绣帘往外探,凡看见新妇容貌的人,无人不夸,只说这婚赐得真好,郎才女貌。

    古梅偎在琼玉楼门口的墙边,目光不及市集的热闹,顶多听得清楚满街的欢乐,可这欢乐,一点都进不了她的心里。

    迎亲的队伍在经过琼玉楼的时候,王爷突然停住了马,不停地往回望,不过这一望并没有耽搁太久,王爷又马上启程。古梅缩在墙边微微颤抖着,直到王爷的马走远了,她才缓缓探出头,看着王爷离去的背影。

    惠廉从七阿哥变成了七王爷,和古梅的身分本就悬殊,年轻时候不懂事,随口说说的承诺,怎幺能被放在心上?经历了一场国丧,惠廉肯定是和从前不同了,古梅越想越难过,她抬起头,无论眼泪在眼眶怎幺打转,就是不肯让它落下。

    想着这一世难熬,也熬过了十几个年头,却不想,比起前头的十年,这一夜,才真真是难熬。

    古梅握着当初惠廉亲手交给她的玉珮,那说过能到廉王府找他的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愿君安好…」

    口里的喃喃自语,像是在告别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

    「古梅不见了。」

    阿汉在琼玉楼里四处嚷嚷,姥姥一把揪着他的耳朵往外走,就怕他这样大声乱叫吓跑了客人。

    「说什幺呢,好好的人怎幺会不见了?」

    「我找遍了整个碳房都没见到古梅。」

    「丫环丢了就丢了吧,早说过是个赔钱货。」

    姥姥一脸厌恶,转身就想要走。阿汉知道姥姥只爱钱,说点什幺影响她,才可以让姥姥答应帮忙找古梅。

    「姥姥,我看古梅最近心情不大好,我怕她在琼玉楼做出什幺傻事,若真的是这样,以后就没有人敢来琼玉楼了。」

    听到阿汉这样说,姥姥果然马上停下脚步。

    「去去去,去把闲着的下人和丫环都集合起来,把琼玉楼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翻过一遍,就算没找到人,也要确定她不在琼玉楼里才行。」

    「知道了。」

    「真是秽气,真要出什幺事,也别在我的琼玉楼里。」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在后院的一处角落找到了古梅,那儿到处都是烂泥,古梅也不知道是怎幺走进去的,只见她浑身又髒又臭,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不发一语。

    所有的人都围过来看着古梅,就只有阿汉一个人踏进烂泥里去把她抱出来,姥姥站在一旁也受不了烂泥的味道,不时拿手巾捂着口鼻,可见到古梅这个样子,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丫环是怎幺搞的,怎幺成这样子了?阿汉快去烧点水,我给她洗洗,好换身衣裳。」

    被带进浴池里的古梅两眼涣散,不流出一滴泪,眼眶却红的不像样。

    姥姥先是简单擦去古梅脸上的污泥,这一擦,可就让她感兴趣了。古梅的脸颊又白又透,嘴巴是樱桃小口,眼神呢…姥姥在琼玉楼那幺多年,绝对不会看错的,这是一双多变的眼神,若要说她可怜,她便可怜;若要说她气势,她便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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