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又多了一个没用的女儿,心烦气躁下便取名为「曲尘」。意思是酒曲上生了菌,淡黄如尘。
直到少年时身高身形都瞒不住了,才以九方大老爷的小儿子之身分公诸于世人。当时年仅十六的少年惊才绝艳,名冠满堂,美如冠玉,蛰伏了六年,一出手便雷厉风行的扫蕩了九方家族纵错複杂的权力关係,手段狠辣无情,在大老爷逝世后成为了现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大丞相。
这人人称羡爱慕的头衔下,是一路走来的隐忍与数不尽的算计。
尚岳与自家主子一同长大,曾拜师于江湖一代奇才鬼方丈,小时候他总忌妒主子男身女相特别受师父青睐,还天资聪颖学什幺都快得乱七八糟没有天理,师父最后甚至把自己真传的七七四九金针绣花功传给了主子,让那时的他心裏直恨得想弒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懂了。九方曲尘不像他只需靠着武力全心全意的铲除敌人,当主子身着女装,夜以继日的练剑同时,那孤峭的背影背负着的是母亲与一身耻辱,是一种天生为了攀居高位,令百官臣服的强者气度。
「尚岳。」九方曲尘低沉沙哑的嗓音向墙边人吩咐道:「今晚你护好爷的小表妹,把她带去鬼湖居也行。」
那彷彿打磨过的羊脂玉的玉手执起了三十六支美人骨扇,仙姿绰约的将其放进宽大的袖口中。
墨髮青丝披垂在身后,随着男子淡雅脱俗的每一步,迎风飘散出绮丽的麝香。
九方曲尘清眸流盼的笑着走了出去:「爷今晚睡绿儿那,别让任何人打扰爷的好事。」
沉浸在自己走马灯回忆里的侍卫长心里酸涩的想道:主子你要什幺尚岳都给你带来,要不尚岳直接把那冉凝绿绑了丢你床上?
***
「九方大丞相!请!快,入座!」
接风宴备得十分雅致,筵席设在牧王府里的玉湖中央,秋月高挂,月影恰恰落在湖心,冉凝绿脑海中闪过那句意象:一片冰心在玉壶。
穿着有些暴露的舞孃扭腰摆臀的在宴中助兴,冉凝绿哑然,这古代不比现代少懂得情趣阿,看那身上裹了那幺多层五颜六色的纱,还不是各个没把最重要的几点遮起来?
狂野的肢体动作让人血脉喷张,冉凝绿不禁瞧向牧嬥,不敢相信这样刺激的节目是那莲花仙子弄出来的。
「这便是内人。」牧王爷笑着略作介绍了自己的妻妾,转而向牧嬥说道:「嬥儿,今晚这接风宴本是交由妳所筹画,妳今晚可得好生服侍九方大人,哈哈。」
有些老态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九方大丞相不必拘束,今晚便当作是自家人,也嚐嚐我们这南疆的风情。嬥儿,还不为九方大人满上酒?」
「女儿明白。」牧嬥换了一身搞色的襦衫,点缀着松花桃红的搭配,除了原来的雍容之姿更多了几分女子的温良贤淑之感。冉凝绿看着对方体态优美的走了过来,转了目光便往牧王爷身侧的一位美妇人看去。
牧羊爷身边的四个女人里,靠得最近的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穿着打扮保守得体,没有多余的缀饰也无鲜豔华丽的色彩,可从头到脚就是让人感觉出那出水芙蓉的舒服温软。她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尊贵且神圣的气息,倒酒的姿势仪态万千,在牧羊爷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似乎都能挤出水来。
冉凝绿千万分百万分的笃定,那风情万种的美妇人便是牧嬥她亲妈。
「爷,这牧羊爷有几个孩子?」
九方曲尘眉一挑:牧羊爷?
「三个。」
「三个?」冉凝绿疑惑道,这现场看来只有牧嬥一人出席。
正巧牧嬥已经拿起了酒壶,一顾倾城的看了九方大妖孽一眼,素雅的打扮衬上背景一众卖肉的舞孃们,冠压群芳之态便显而易见了出来。她那望着心仪之人的眼神好像隔起了个强大的四次元空间,完全把冉凝绿当成了空气。
被当空气的冉凝绿脑子霎时一亮,看她背后那一片挥汗如雨的红尘俗人,再看看眼前这月里嫦娥斟酒的神仙玉骨模样───看来这牧嬥今晚是打算让自己扮女神啦……
牧王爷的大儿子身有残疾,不便待客;小儿子性格古怪,不出现也不是奇事。
九方大妖孽唇不动的对冉凝绿传音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