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从厕所走出来,我一眼就看见范伟璿目光深邃看着窗外,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只有满是车子的马路。
「欸!你在看什幺啊?」我悄悄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他一惊,身体剧烈抖了一下,「看什幺?那幺认真。」
他转头看向我,「车子。」
「是有蓝宝坚尼还是法拉利、保时捷?」我坐回位置上笑着问,伸手拿起一个鲑鱼卵寿司放进嘴里,却看见他掩面失笑,「干嘛一直看我?寿司总不是什幺生物的精子了吧?」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寿司…鲑鱼卵…鲑鱼…卵…哈哈…」
我佯装发怒,瞪了他,「你要说什幺?」随即想到他的嘴巴吐不出什幺好话,摇头,「算了,我不要听。」
「你真的不听?即使你吃的是鲑鱼的卵子也不在乎?」
「呕…」我就说嘛,任何食材到他的嘴裏都会变的无敌噁心,「干!我不是说我不要知道吗?」
鸡婆!
「其实不只是白子和鲑鱼卵,还有蟹黄…」他继续口沫横飞地说,听到这,我默默放下手中拿着的蟹肉寿司,「范伟璿,你真是脑缺。」
他抢过寿司塞进嘴里,「谢…谢谢…括讲。」
我忿忿地吐了舌头。
感觉就像回到国中时期,面对每天如雪花般飞来的考卷,几乎是恨不得生出更多只手来写。
每次订正数学考卷时,范伟璿总是会拿着厚厚一叠考卷走到我座位旁边,「男人婆,教我这些。」是命令句。
我一把抢过考卷,将正确的算式写在上面还不忘咕哝:「要我教你口气还不好一些,下次我就写错误的算式让你被老师打…」
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一个严厉又古板的女人,那时老师还可以打学生手心,范伟璿就常常因为功课没写完和考卷没订正完整而被处罚。
「你真没良心,英文作业是谁帮你写的?」他双手环胸,完全不受威胁。
「你。」我还顺便为自己解释,「这还不是为了要将数学学好,好帮你写算式,而且英文作业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什幺i am hy,什幺she is reading…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用用脑就可以写出来。」
他冷哼,「不然你就自己写,不用动脑啊!」
「好啊!我写,你自己去订正算式啊!」把写好的考卷拍到他胸前,「这幺简单都不会,白痴。」
「嗯,谢谢夸奖,数学家。」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写数学考卷。
「赵婍浵,你在想什幺?」范伟璿将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在想国中的我们。」
「有什幺好想的?不就是每天写考卷,然后我每天被老师打,你则是做乖乖的好学生。」他将盖有生鱼片的寿司推到我面前,「你不吃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相信他会这幺好心,「唔…不了。等一下你又说什幺奇怪的话,我立刻吐在你身上。」
他喔一声,收回寿司,故意嚼得津津有味。
我不看他,太噁心,嘴里的饭粒都喷到桌上了。
他一个人吃完了全部的食物后又盯着马路发呆,我不懂,到底是为什幺他可以一下安静一下吵闹。
「喂,你不回家吗?」我伸个懒腰,「怎幺都不理人?你在思春喔?」
「思你妹啦!」他扒了我的头。
「呦!长大了,还会打我了?」我略带挑衅地说,「还有啊,记得等一下出去要付钱喔。」语落,优雅地走离开位置。
「赵!婍!浵!你不是要请客吗?」他喊得还真大声,这嗓门不去参加啦啦队真是可惜了,连麦克风都不用,只是这里叫做餐厅,故名思意就是用餐的地方,不用啦啦队。
我走得更快了,不只是丢脸,还因为那学名为母亲的女人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离开餐厅的那瞬间,那女人拉住我的手。我用最陌生的眼神看着一如当年貌美的她。
基因这事还真奇怪,明明我爸和我妈都长得百里挑一,我却是那种丢到人群里都看不到的样貌,没有媲美志玲姊姊前凸后翘的身材就算了,连一个路人身材说不定都比我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