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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瀰漫的浴室中，我手脚併用的穿上长裤。
「赵婍浵！你的电话！」范伟璿用力敲着门。
这人知不知道门快被他敲坏了，他是多想看我的裸体？
「谁打来的？」我问，双手从架子上拿下内衣。
「孙怡芳，她说她是你朋友。」
我手一抖，内衣一不小心掉到马桶里，低声咒骂一声靠，我说：「她啊！应该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你跟她说别在这里乱吠，我朋友只有人类，一般的禽兽不可能是我朋友。」
范伟璿没有说话，我想他大概是用比较温和委婉的方式表达。看着泡在马桶里的内衣，我伸手将它捞了出来。
没有内衣穿，只好直接套上外衣回房间。
浴室的门一开，白色的热气朝着门外奔腾出去，在雾气的另一端，范伟璿伫立在那。
我微笑：「你是在看美人出浴图吗？」
他转过身：「哪里有美人？为什幺我只看到母猪？」
我在他身后默默摇了摇头，失笑，随后迈步走进房间。
再次走出房间时，范伟璿一脸哀怨地坐在房间门口看着我。
「你有病吧！干嘛突然发神经？」我用力踢他的腰。
「我好饿，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十二小时零五分三十八秒没吃东西了。我要饿死了！」他瘫坐在地上，「你还不快点去煮东西！」
被他这幺一说，我也感到饥饿，再加上心底对范伟璿的愧疚，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出去吃饭吧！虽然都已经下午三点了，餐厅应该还有开吧？」
范伟璿大力点头，像是贪吃的小孩，「一定有的，我们赶快去吃吧。」
真是幼稚，大家都是越长越大，怎幺他却是越长越倒退？
走在路上，秋天的风乾热无比，范伟璿轻轻哼起叮噹的手掌心。
「要唱就大声唱！」我拍拍他比我还要高的肩。
「谁要唱啊？」他这样说，却还是唱了出来，用低沉的声音来唱叮噹的歌也不会觉得突兀：
一寸光阴一寸心
一朵昙花一朵云
一朵雪花一朵梦境
一一捧在手掌心
一颗尘埃一菩提
一颗流星一个你
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
没来由的，一阵酸楚从心中蔓延出来到喉咙，哽咽得我无法发出声，他的歌声中似乎蕴含太多沉重的情感，让人一下子想流泪。
我抬头看向范伟璿，他的眼眶已经红了，我装作没看到，跟着他一起呜咽地哼歌。
我想，我快疯了吧，居然觉得这时的范伟璿像只绝望的小狗。
「你唱得还真是难听，一点都没变！」他平静的嘲讽着我，我再抬头时，他的眼眶已经看不出有泛红过，要不是我非常确定刚才不是我的错觉，还真的会以为看错了。
「当然，我哪像你，常常唱歌去把妹。」
他沉默，我真的不了解为什幺每次谈到把妹这个话题他总是沉默，该不会他一直被拒绝吧？
这很有可能。
在我思考的同时，范伟璿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他，他问：「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被凑成一对过吗？」
我点头，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有什幺意义。
高一那年，在班上很流行凑班对，我们两个因为熟悉到烂掉常常被误认成在交往，我们试着澄清过，但是流言就是你越澄清传得越夸张，到后来，我们两人也放弃澄清，渐渐的，流言也平复下去。
那是高一上学期，下星期范伟璿就交了一个女朋友，周羽涵，为了避嫌，我和他开始疏离，直到大学。
「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我朝马路靠了一步。
「谁会喜欢你啊？男人婆！喜欢你可能是上辈子没烧好香。」他扶了额头。
我翻了个白眼，眼睛瞄到人行道的另一侧，心跳慢了一拍，朝车来车往的车道跌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范伟璿就刚好拉住我的手臂，用力拉回人行道，他看起来很生气，或许很…伤心？
我不确定有没有看错。为什幺伤心？不解。
「可以放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