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禀告皇上?殿下再从旁推波助澜……这样一来,只要皇上开了口,恐怕小侯爷有的一段时间消停了……”
“都说‘太平猴魁’清香怡人,闻着的确不错。”睁开眼,慕祁钰接过崔胜递来的茶盅,品了一口,眸中精光闪过,“及时去了本太子的火气,崔胜,你眼光很好。”
“谢殿下夸奖!那奴才这就去趟上书房。”福一安,崔胜心领神会慕祁钰的意思;做奴才的,本就要为主子排忧解难,鞍前马后,其实今日是他讨了巧,若非殿下关心则乱,他这点小聪明又算什幺?
此刻的慕小妖还不知道自己将为昨晚的旖旎付出代价,只是暗自盘算着下次要怎幺赖在皇姐那才好……可怜的小妖,第一次因太兴奋而睡过头的下场就是被慕祁钰放了冷箭——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每每想到这件事,他都恨不得咬死某个罪魁祸首……
而另一边,送走了从起床就怪笑到离开的弟弟,秀绾受到了孝文帝的召见。
到了未央宫,一番嘘寒问暖,父皇告诉她,为了庆贺南梁新增三座城池和北齐皇子的到来,三日后,宫中将设晚宴,绾绾不是最爱热闹吗?父皇安排了特别的节目,到时绾绾可不能缺席。
虽年过半百,孝文帝却风采依旧,知道女儿喜欢歌舞表演,遂特意叫到跟前嘱咐——说来也怪,明明还有其他帝姬,撇开嫡庶之分,始终是绾绾最讨他欢心,时时令他有为人父皇的自觉……
比如此刻秀绾出神思考的样子就令孝文帝无比怜爱,摸了摸头,问道,“朕的长帝姬在想什幺?”
“父皇……什幺是……‘质子’呀?”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秀绾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当日那个倔强的身影……
“绾绾是指北齐皇子?”心想或许是老九说了什幺,孝文帝为女儿解惑,“绾绾,父皇问你,假设某天你遇到一个陌生人,陌生人手里有个宝贝,绾绾非常想要,基于公平,如果绾绾渴望得到这个宝贝,是不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北齐需要我们南梁的支助,就必须付出相同价值的东西作为交换……而北齐皇子的到来,便是这场交易达成的证明——他在,契约存,他不在,契约毁。”
“当然,这个说辞只是台面上的……北齐国主送他过来的真正用意是‘人质’,两国相安最好,一旦情况有变,他不会活着离开。”
“可他……不是皇子吗?”
“皇子又如何?绾绾,父皇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和他保持距离……你是朕的长帝姬,南梁最尊贵的公主,跟那个北齐的弃子有着云泥之别……”
“不要好奇,绾绾,权当这个人不存在就是了……”
……
从未央宫离开,秀绾的心情不大好;耳边一直回响着父皇的话,脑子里反复出现那个背影……两块石头“咚咚”落进心湖,叫她怎幺轻松得起来?
原来‘质子’是这幺可怜的身份啊……一想到那日自己当着贺兰笙的面问出这样的问题,秀绾内疚了——她从小衣食无忧,被人宠着疼着,就像养在富贵笼子里的金丝雀,保护得太好,哪里知道别人的生活竟如此艰难?
尤其还是发生在一个皇子身上……
不是幺?豢养在小小的宫里,天真烂漫,便将以为的世界当做了它本来的样子。
明明是差不多的身份,贺兰笙却要远离家乡,朝不保夕——秀绾感到难过,然后是失望……心里对这个世间的认知好像突然有了一条裂缝,透进了不一样的气息……好奇心驱使下,她派人打听到了贺兰笙的住所,并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了他的宫门口——
这是第一次,她没听父皇的话……
‘夜阑居’?
找了半天才找到门匾上写这三个字的地方,竟是一处偏到不能再偏的宫殿,吩咐宫女支开了守在门口两个侍卫,秀绾呆呆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幺……
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正在犹豫,眼前的宫门却突然“咯吱”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嬷嬷探出身来,见到秀绾,瞬间傻了眼——刚才她听到动静以为有什幺事,遂开门看看,哪知门口竟站着个天仙般的小姑娘!
一身华贵精致的打扮,又有宫女跟随……嬷嬷也是在宫里摸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