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里的声声自责,怕是早给董卓的一条命折了去。
父女和乐,闲话家常了半晌,凉风徐徐吹入堂中,快意了好大一阵,两人却又静下声来。
「所以阿爹,真要进京城去吗?」突而,董白一声问,打破了方才父女静默无语的惬意。
「阿爹此行,是不得不去」他转头,望着董白,只见她眼里极尽了担忧之色,:「为得给咱白儿拼个好前程,如若去助了皇室、升了大官,也好将白儿一块儿接进京里,让白儿做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妳说好否?」董卓话说的轻巧,多半是为了安抚安抚这小妮子的缘故。
董白不是个不懂事的,光图那些个荣华富贵。方才廊上,她早已听得堂中阿爹与那些叔叔伯伯们带兵入京的打算。领兵前去岂有不战的道理?听的她是乱紧张一把的。
阿爹虽值壮年,但到底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她一个小女儿家可说不动整堂的将军,若真众人协议出兵,那幺阿爹的危险必然多上几分。
闻言,董白只是垂首不语,暗自叹了好大口气。
「白儿莫怕,阿爹去去就回,妳可忘了前几年阿爹给它汉廷打下多少胜仗?阿爹老归老,不是不经事儿的」他伸了手去拍拍董白肩头,一时之间心疼起这早慧的娃儿。
他明白,她是替他担心着,然而此战不前去,或许天下就要易主,做那阉人家的囊中物了。
话完,董白这才抬首,又对上董卓的眸子道:「那幺阿爹便放心的去,白儿在家里替您看着头尾,不会有事的」
「这才是爹的好白儿」
语毕,两人这又开开心心的又恢复方才的一派和乐,叨叨絮絮又话了好一会儿。
方于接到何进请兵书后几月,董卓的兵马正式开拔朝那京都洛阳而去,途中早谋策好了与并州的丁原合流,一块儿入京。
两军很快的便在途中相会,董卓这儿早早做了将两军同流重划的编排,故而真到用时备来也不那幺手忙脚乱,倒是丁原看着自己部队被人乱裁乱胡划、又失去了发球权,心里很是不快。
到底都是并凉土地上的人,双方兵士们很快的便熟稔起来,除了主子丁原爱发闷哼外,并州将士并不排斥董卓这儿带来的人。
偶有夜里一起驻营时,董卓总不吝自掏腰包拨上备用的粮草给两方小小助兴稍做小会,算是讨好那一寨子的并州勇士们。
这夜里恰好董卓又赏了好一顿好吃好喝的,众将无不欢欣鼓舞的,好生热闹,彼此之间交情、信任更加深厚。
而丁原帐下,也不是全地高将都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儿,他的主簿倒是很懂得从善如流,一直与董方人往来甚好,在董卓眼里看来,很是个厚道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听人说便只也二十出头岁罢了,能够在这般小的年纪做到等同于主子秘书位置的主簿,可见此人才智不差。
夜里,众将士们宴饮过后,各自回了帐中歇息,準备着明日做最后一段路程的冲刺。
是夜天凉如水,凉风阵阵吹过山湖,一股畅然充斥于天地之间,董卓待诸将点报完军中事由后,才真正得了空闲可以歇息。
他信步来到离军帐数丈以外的一棵盘根老树下,迎着拂面而来的微风,心底挂念起董府里的万事。
却见此时,另有一人也来到老树一旁。夜色昏暗下,只看得那人着了相当简单的一件袍子,顶多就是眸子特别亮腾,将月色给映了出来,身姿伟岸不单薄,当是两军中不知哪个将领。
董卓定定开口道:「来者何人?」
那人闻言,先是一个躬身下拜,再道:「小人只是丁大人跟前的小小主簿,见过董大人」
主簿?便是那个他听在耳里讚叹不已,却从未细细看过的小伙子?
「你眼色倒利,看出我是董卓?」董卓打趣道,对着小辈,他是不常摆出丁原那番高态的。
「小人不敢,只是偶有几次机会到了您帐中,见过大人几回」
想起这小伙子挺懂得汉子世道的处世方法,董卓先入为主的便对他有了好感,赶着问着他名儿:「你叫什幺名字?」
谁料那小伙子竟如此回:「小人贱名恐汙大人尊耳」让董卓这是哭笑不得。
他倒觉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