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语-4
陈如曦的计画跟叶景淳不同,叶景淳计画在夜里庆祝,但她想来个措手不及,因此首先得把叶景淳拐到外头,让他们在客厅里藏好,待他一无所知地走进屋内才让各处躲着的人们跳出来製造惊喜。
叶景淳被陈如曦气得出去走动了,正是几人布置的时候,陈如曦几分钟后便从后院转了出来,她一改先前在餐桌上的愤恨或一早见到的憔悴,轻轻鬆鬆的掀了帘子走出来。
看见李彦霖坐在沙发上还打了招呼,「谢谢你把家里别墅借给我们庆祝。」
「不会,不过是我爸的房子,跟我无甚关係。」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陈如曦面色不改,「虽然如此也是谢谢你还有其他人配合我了。」
「你準备甚幺时候找阿景进来?」他问。
她走过去窗边探了一眼,叶景淳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他在下棋?」
李彦霖看了一眼,「应该是,桌子上有棋盘,桌子里有副棋。」
「喔」
她不说话了,期间陆陆续续有人从后门进来,走进客厅里,没几分钟,客厅开始热闹了起来,还有人拿了拉炮出来分,商量着等会儿要躲哪里,一股欢愉的气氛油然而起。
李彦霖原本没注意,但等他注意到时发现陈如曦还在看窗外,好奇的看了一眼,原来不知何时吴安雅也坐到石椅上,跟叶景淳下起棋来。
她也发现李彦霖的目光,转过头缓声的说,「应该不需要去找景淳了,安雅会劝他进来。」
「你怎幺知道?」他问。
「因为安雅对于『欺骗我』这件事怀抱愧疚,她应该很生景淳的气吧,中午又闹了那幺一场她应该会劝景淳来找我道歉。」
「你很了解吴安雅?」
「是啊,我们是三年多的同室室友安雅她,很好懂。」
也不晓得吴安雅听见这样的话做何感想,李彦霖把手插在口袋哩,对陈如曦说:「我觉得,其实你挺狠的。」
「我不狠,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罢了。」
「吴安雅何其无辜。」
「无辜?她对景淳也是私心作祟,你何必只说我。」
李彦霖没有回话,他看着叶景淳状似想要起身,离开了那扇窗户往门口走去,但当他开了门出去,正巧见着叶景淳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他装作不知迎上前问了一句,「去哪?」
叶景淳咧了咧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不起啦,」错身而过时补上了一句话:「你问安雅吧。」
让陈如曦说中了,李彦霖心里沉了沉,往那石桌走去,他看着吴安雅一派轻鬆地望着他,随口问了一句,「发神经啊?」算是接上了叶景淳刚才的话。
吴安雅脸上带着浅浅的无可奈何,对他说:「原谅他,他只是恋爱疯子。」
他走上前,看见了那桌面上的一盘残局,那是一盘下的很惨烈的棋局,黑棋几乎吃光了红棋,硕果仅存的帅与仕在场上负隅顽抗,他看着那盘棋,心里却是一股怒气冉冉升起,他勉强地压抑着情绪问:「你的棋怎幺不下完?」
「你看我不是快输了。」吴安雅说。
她回视那盘棋,自嘲说:「都剩下帅跟仕了。」
李彦霖抬眼望向她,「所以你认输了?」
吴安雅按着桌缘伸直手臂,悠闲地说:「不,我赢了,他急着认输去找人呢。」
「呵呵。」他勉强笑了笑,却不带任何愉悦的情绪,相反的,他觉得生气,气得有些发闷,他觉得有些后悔,后悔没在一开始就告诉吴安雅真相,但他又深知自己并不是那幺容易下定决心的人,因此吴安雅的委屈,也只能先忍了。
看他半晌不说话,她歪了歪头,反问:「你不问我他怎幺了?」
李彦霖轻按桌面棋子,「你这是下棋呢,还是下情?」
棋局反映着心思,他看懂陈如曦口中所谓的吴安雅的私心,但在他看来,这点情绪不过是人之常情,抱有好感又算甚幺?问题是她有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试图越界。
他几乎能猜到吴安雅抱着甚幺心态来下这局,她让叶景淳赢,但她要告诉叶景淳的是,输赢又如何,今天让陈如曦难受你开心了吗?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