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您怎么会和那些事扯上关系?您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家伙做出那种败坏北方军团的名誉的事情来?
高文苦笑。他没有回头,不过就算这样也能感觉到后背上因为老爵士的注视传来的灼热感。他之前再是如何地预料,都没有想到过这位视荣誉和尊严更甚于生命的老人,居然会和那一团乱麻的龌龊事扯上关系。现在看起来,阿达里爵士可不只是单单地知情而已。
无论我想要去怎么阻止,北方军团已经彻底沉沦堕落,这是无可挽回的事实。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它腐朽衰败成可燃的尸蜡和沼气,一把火烧掉,在灰烬里才有重生的可能。
阿达里爵士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好像穿上了这身奥术铠甲,让他整个人都重新回到了充满活力的壮年时代:帝国已经不在了。军人们忘记了荣耀,也忘记了责任,剩下的只是一群蝇营狗苟的可怜虫而已。那不妨让他们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完全毁掉,经历过这场洗礼的年轻军人们,才能重新捡回自己的荣耀和责任。
您做了什么?高文问。如果说阿达里爵士是那一场邪教阴谋和矮人的背后主谋,是绝不可能的,无论这个老人再伤心绝望也做不到那样的程度,就像垂死的雄狮也许可以容忍苍蝇和秃鹫在自己头顶上飞舞盘旋一会,却绝不至于和它们一起去大嚼那些烂得直流尸水的腐肉。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了那些邪教徒一个机会,一些渠道而已。老爵士沉声回答。那些西方人这些年来饱受欺辱,但是我却并不觉得他们可怜。一群不敢拿起武器用血来捍卫自己尊严的家伙,自然也没有尊严可言。但他们后来开始寻找反抗的机会,那我也可以顺便帮他们一把,告诉他们一些小消息。仅此而已。
那些西方人很会做生意,居然想办法绕过了那些贵族的封锁,和那些野蛮的矮人搭上了线,我就知道他们也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勾搭在一起。而军团当中那些腐朽透顶的家伙只要是有钱就可以收买,我曾经还希望他们会拒绝一下,至少还记得自己帝人的身份,不要和那些蛮族狼狈为奸,但是现在你所告诉我的,很明显那些只是奢望而已。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高文问。
当然是试图凝聚出真正的复仇神灵。我想大概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复仇血祭。
这不可能,真正的神灵怎么可能无中生有,那不过是臆想出来的邪神而已!
当然可以。老爵士淡淡说道。那又不是你们称之为真神的世界法则本源聚合体的,只是泛概念意识高维聚合体,和你信奉的守护之手是一样的被称之为次级神的存在。年轻人,难道你不知道你所相信的其实也只是缔造出来的么?
不。守护生命,守护同胞,守护我们自己所爱的人,那是源自我们每人内心深处的本源力量,就算不是和元素古神,自然神灵一样以物质方式呈现外观展现威能,也是绝对真实不虚的。
那复仇也是,年轻人。那依然是源自人内心的真实冲动,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是一样的。
技术层面高文忽然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问:是您在帮助他们?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一个退休的老兵,怎么能做到那样的事?阿达里爵士没有回答,又好像是回答了。
那么,是谁?
和你无关。你也最好不要去知道。老爵士回答得很平淡,只是他同时舞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刀,激荡而起的风声却在通道中回荡得刺耳。你是个很好的战士,我一直很欣赏你。守护之手也是我所认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神灵之一,但是信奉了神灵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受到了那些概念聚合体的影响,不管我怎么劝说,你是肯定要转回去通知其他神殿的。我不能让你们去妨碍那即将燃起的火焰,所以我只能让你留在这里了。
而既然最后这一次穿上了这一具奥术战甲,我也不想再在这里旁观,静静地等待着结果,我要赶过去亲手把那场火烧得更炽烈,我要去亲眼看着那些烂肉和苍蝇在火焰里化为灰烬。然后我还要带领着新生的力量,在这火焰中重生。老爵士将刀横在眼前。淡淡的白色光下,以帝国时代的炼金术锻造的刀刃即便经过了这数十年的光阴,依然是寒光四射,不减丝毫锋锐。只是映照出的那张面容上已经满是皱纹,老朽不堪。
但是您也应该知道,我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