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呢?
为了跟同学证明那件已经遭人扭曲的事实,我演了一场戏;又为了演出这场戏,我牺牲了伊世,就是这幺简单又虚伪的事情。
因为伊世而让我充满压力的二年五班教室,现在却同样也是因为伊世,我仍旧害怕回去那间教室。
回到教室时,我看见湿着衣服的伊世在清理讲台,山田只是坐在座位上,带着担忧的表情看着她,当我进到教室里的时候,山田对我露出非常无奈的笑容。
至此之后,立花和松冈对我的警戒似乎就没这幺重了,字里行间不再有突兀的言外之意或是一闪即逝的脸色,这样的情形接连影响了小林、藤井和熊谷等人,以此为中心逐渐向外扩散至全班同学。
一个星期后,除了少数同学偶尔还是会刻意提起我跟伊世很要好的事,其他人却已经绝口不提,待我就跟平常一样。
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原来如此简单就能改变。
我哑然失笑。
有人跟我提过「踩到伊世的裙子」这件事,他们说我踩上裙子的那一脚简直是完美的发洩了怒气。
「到底是不小心踩到还是故意的?果然是故意的吧。」挂着看好戏的旁观者笑容,一群人戏谑性的问我。
「没想到木下其实是个狠角色。」
当下我拚了命不让自己看起来惊慌失措。
山田和山崎两人对我的态度至头至尾都没有改变,对那件事也毫无半句怨言。老实讲,我倒希望他们责备我,那样的话也许我会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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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回到了一开始的学校生活,却越发沉重起来。
之后,立花和松冈他们对我的态度非常热情,大概也是因为期中考结束的关係。这阵子,我又陪着他们在镇上玩了几次,有时候去游乐场,有时则去咖啡厅或特级餐馆,关係好得让我不安,但又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
我以为伊世会像立花当初找我兴师问罪那样大动肝火(毕竟在田中这样对她之后,她就跟田中翻脸了)。
然而,伊世什幺都没做。
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避开我。
无论在哪种场合、现场有没有其他人存在,她永远跟我保持距离,低着头,从我的视野死角出现再快速消失,我所能捕捉到的身影总是一片漆黑。我再也没有跟她对上视线,更遑论说话。
这就是我想要的,事到如今还在犹豫什幺?既然做了抉择,就得承受相对应的结果,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于是我也跟伊世保持距离。
我只能这幺做了,我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只是我总是对于踩到她的裙子这件事感到愧疚,每次想起心头就隐隐作痛。原本只是想无视的走过去,没想到却误踩了她的裙子;明明是误踩她的裙子,却狠下心装作是刻意为之。
她……应该没有误会我吧?
不对,说不定是误会了。
如果伊世能明显表现出对我的厌恶,我肯定更能坦然接受这一切,或许我还能鼓起勇气跟她说声迟来的对不起,但伊世什幺都没做,她没有找山田抱怨,也没有瞪过我,更没有找道重老师打小报告。
她只是默默的接受了我的选择,独自吞下所有结果,包括我在她的裙子上无来由地踩了一脚。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急躁不安,看向伊世的频率也越来越高,高到我得做其他事转移注意力,藉此压抑自己注意她的举动。
之所以会如此焦躁,肯定是因为我做了违背自己内心的事。
「当时如果能扶她起来就好了」,这样的想法不断敲击我的内心。
其实,我是很想扶她起来的。
我想扶她起来,问她有没有哪里痛?赶快去事务室借吹风机把制服吹乾吧。
闭上眼睛,彷彿就能看到伊世看着我的那双眼睛。
────她会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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