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时几乎没有两样。蜜的体型没变,依旧维持狼人型态。而明却有将近一分钟,
几乎忘记蜜的肌肉和骨骼有多大;蜜现在的气势很弱,像是回到被明初次喂养之
前。
蜜闭上双眼,舔自己的右手掌。她晓得,得把手指或掌腹给咬破,才足以把
贯穿背脊的寒意与紧缩感给抵销掉。而她不打算那么做;伤害自己、使明更担心,
只会让气氛变得更不愉快。所以蜜睁开双眼,咬着牙,全身颤抖。她握紧双拳,
背上的毛都竖起来。虽然看来有些恐怖,但明晓得,蜜不是在生气,而是再全力
把痛苦压下。
明很心疼,开始感到后悔。有超过五秒,明觉得自己该收回刚才的要求。但
又觉得现在不让蜜说出来,未来情况只可能会更糟。明不想失去她,而担心自己
这样会不会太自以为是,明还是多加一句:「希望你不会介意。」
多缺乏体贴的一句话,明想,连安慰都称不上。但远比沉默好些,蜜想,呼
一口气。在全身颤抖几秒后,蜜的毛又塌下来,像是又被淋了水。彷彿一下老了
好几岁的她,看起来相当脆弱。蜜慢慢竖起耳朵,说:「要我讲那段往事的话─
─我需要,喝点东西。」
蜜从地面缝隙拿出来的,是在一般酒行就买得到的香甜酒。由人类酒厂酿造,
明想,晓得蜜指的不可能是其他饮料。她以为蜜会用肉室里的某些设施自行酿造,
而肉室内有提供这种功能,蜜也懒得花时间和精神去做。
蜜一共拿出六瓶酒,里头的颜色除了黄、红、白之外,甚至还有绿色和黑色
的。明虽然不太了解,但有看过一些稍微描述到酒保工作的节目,知道香甜酒很
多时后都是拿来和果汁、汽水或冰沙混在一起。会直接拿来喝的人应该不多,明
想。她即使看不懂上面的英文字,也晓得每一瓶的酒精浓度可能都超过百分之三
十,而眼前没有一瓶是全新的;每一瓶都喝被喝掉至少一杯的量,有些甚至剩下
一半不到。都是蜜喝的?明猜,这会是蜜常睡觉的原因吗?
而明在和她接吻的时候都没闻到任何酒味。或许蜜能透过法术等方法,先把
体内的酒精和口中的酒味都迅速代谢掉,明猜,对触手生物来说,使用那些小技
巧,可能比一次控制多只触手还要简单。眼前每一瓶酒的外观看来都很新,要是
和蜜的岁数差不多,明应该能很轻易就从包装上看出来。
花约两秒考虑后,蜜拿起一瓶上头绘有蜜蜂的酒。她扭开黑色塑胶盖,把金
黄色的酒倒到薄而宽的杯子里。那杯子就是电视上常出现的威士忌杯,明曾在大
卖场看过,而家里没有这种东西。她猜,应该是泥帮忙买的。酒倒到半满,而在
蜜把酒瓶盖好前,一股强烈的甜凉气味立刻瀰漫开来。对明来说,那味道闻起来
有点像是外国巧克力。她耐不住好奇,问:「这些,是你买的?」
蜜点头,盯着玻璃杯,说:「在你成为我们的喂养者之后,我为了庆祝,有
开一些来喝。」想起当时的情况,蜜的鬍鬚稍微翘得高一些。有将近三秒,她的
神情也变得轻松一些。在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感到很高兴;而可能这也表示,她
在其他的时候,喝酒都只是为了解愁而已,明想,丝、泥和泠不可能没察觉到。
晓得明在想些什么,蜜立刻说:「他们当然有发现我的情况,却没告诉你。
除了不想让你操心,也是想帮我维持好形象吧。」
明点头,发现自己差点就陷入不体贴他们的傲慢逻辑中。她也不会因为蜜喜
欢喝一点酒,而对蜜有什么意见。虽然蜜在一杯喝完后,很快接着倒一杯,量是
有些多,明想,但触手生物的内脏工作效率又和人类不同。所以她尽管有点担忧,
但不打算对蜜提出健康方面的建言;反正蜜也不曾醉醺醺的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