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德贵被枪毙的消息以后,确实让杨九娃吃了一惊,看来刘副军长这个人柔中带刚,关键时刻毫不手软。郭麻子说得对,刘副军长有他的做事原则,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用得着你的时候跟你称兄道弟,用不着你的时候说不定那一天你就变成了他的刀下鬼!看样子刘副军长动了杀戒,这仅仅是开头,敲山震虎,以后无论干啥事必须脑勺子后边长眼!
杨九娃生平最恨吸食鸦片之人,他的弟兄干啥都行,就是不准吸食大烟。可是现在,当今如下,杨九娃受利益驱使,半路设伏,抢劫了张德贵收购的大烟,虽然杨九娃还不知道跟张德贵搭伙做生意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但是已经领教了那个人的手段,看样子这是一桩连环案,刘副军长已经撕破了口子,绝不会就此罢手,下一个目标是谁?
杨九娃不寒而栗,虽然种植鸦片屡禁不止,但是贩卖大烟明显就是死罪。他庆幸自己没有收购郭宇村的大烟,但是郭宇村的大烟几乎全被杨九娃拦路抢劫,目前看来这些大烟有些烫手,说不定成为他杨九娃的罪责。
杨九娃决定下山去找郭麻子,虽然近一段时期这铁哥们常犯口舌,可是关键时刻杨九娃还是想听一听郭兄的主意,转瞬间到了腊月,瓦沟镇弥漫着浓浓的年味。杨九娃的窝子(滑竿)在郭麻子官邸门前落下,郭麻子一身长袍马褂,手里端着水烟壶,在官邸门前迎接杨九娃。两人携手进入郭麻子客厅,雀儿出来泡茶。杨九娃快人快语:“郭兄,我看,刘副军长动了杀戒,那批大烟放在山上有点目标太大,你说,怎样处置”?
郭麻子呼噜噜吸了一阵子水烟,然后噗一声吹掉烟灰,把烟壶递给杨九娃:“杨兄,先抽一口水烟,正儿八经的云南货”。
杨九娃端起水烟,躺进躺椅里抽了起来,他一边抽一边想,看来这郭麻子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干脆去找李明秋,李明秋做事干脆,不像郭麻子这么黏糊。
郭麻子突然问道:“杨兄,今上午咱们喝什么酒”?
杨九娃坐起身,把水烟壶放在桌子上,冷笑一声:“杨某不缺酒喝,缺的是主意”。
郭麻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好办,架一堆干柴烧掉”。
杨九娃不悦:“郭兄说了等于没说”。
郭麻子这才侃侃而谈:“其实,你不来,我还就准备上山,动员杨兄点燃一堆柴禾,把那些大烟烧掉,这样一来对刘副军长也好交待,你杨兄也落得一派好名声”。
杨九娃脖子梗起来:“假如我不烧呢”?
郭麻子故作轻松地说:“烧不烧在你。不过目前看来杨兄抢劫大烟在凤栖引起的震动太大,如果不有所表示,恐难服人”。
杨九娃有些不屑:“我本是一个土匪头子,只要自己痛快,哪管别人怎么看”。
郭麻子看杨九娃有些顽冥不化,索性一语点破:“杨兄,我说你拳头大个瓜,一尺厚的皮,真真是个瓜娃。烧大烟只是个姿态,你爱做不做”!
杨九娃恍然大悟,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郭兄,你的意思是”——
郭麻子卖起了关子:“师傅指条路,修行在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不需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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