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迴刻骨铭心-再念那光景(1)
我似乎醒了,又似乎没醒。
眼前的一片是我穿越之前的样子,老旧斑驳的圆明园大墙,没有任何管理员的大门,就着记忆中的路径我走到了那处小黄花位置。
可是我却没有在我记忆中的那个位置看到那花儿,我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是十四。
我看到了十四。
说也奇怪,只要十四经过的地方都会焕然一新,就跟我在大清世界看到的样子一样华美,然后我看到十四手上捧着什幺东西朝我走来,不,正确来说是朝这个地方走来,因为他刚才虽然有抬起头却没有和我对到视线,他看不到我,是吗?
我看着他在我眼前蹲下,亲手刨开了土推,乾净整齐的指尖善出点点血液和髒污的泥土,他并没有在意的继续刨着,直到挖出一个小小的窟窿才停手。
小心翼翼的张开一直拿着东西的手心,他慢慢的把它埋进去,我定晴一看才发现就是那朵小黄花。
十四把它放入窟窿后,看着小黄花的花蕊慢慢的落下了泪水,他的指尖小心的摸过小黄花上的花瓣,慢慢的笑了出来,「雪儿,我跟妳说哦,四哥啊,要把我关进去宗人府了。」
他缓缓的垂下眼睑,「罪名是任大将军时恣意妄为,妳还记得皇阿玛驾崩的时候我们先行离军的事情吗?对啊,就是那件事情。」十四摸着花瓣不停的喃喃自语着,「我跟四哥在妳的行囊里面找到了一把木簪子跟我的绿蝶簪,原本四哥是打算把它烧掉的,不过后来还是作罢了。」
「四哥他居然还不愿意让我帮妳立衣冠冢……雪儿,妳说,四哥是不是……很残忍?雪儿……呜……我好想妳……好想好想妳哦……」十四说着说着,如同崩溃般的哭了起来,泪水落上了土推里面,那样子看得我好心疼好心疼。
「十四。」我控制不住的喊了他一声,说也奇怪,十四居然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带着苦笑的低下头。
「我在傻什幺呢……」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伸手到背后解开他一直悬挂着,残留再我心中好久好久的明黄色,轻轻鬆鬆的解开它,鬆手让它落入窟窿中,随着被填平的土推也一起被埋葬了。
「四哥不让我替妳立衣冠冢没关係,那就让我的心随着妳一起埋葬吧。」
我想起了穿越的那天纷飞在我週遭的小黄花,以及出现在我是视线中的明黄色,突然一切都接起了一个轨道,畅通了。
十四说完这句后,我发现自己的身躯被向后拉,慢慢的离他越来越远,我想要开口大叫都无法做到,耳边迴荡的是那一回他喝醉的大喊。
「纪韵雪,我喜欢妳啊!」
※
慢慢的张开眼前,迷茫的眼前和白茫茫的天花板,我立刻反应过来我现在人在哪里。
挣扎着要起身,大门却在同一时间被打开,我和进门的护理师面面相觑,我维持着被子拉开要起身的动作,她也是保持着门放在握把上的动作,我们两个僵持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般的朝我奔来。
「妳有没有什幺不舒服?」她讲着一口好听的京片子,声音却娇娇柔弱好听得紧。
我看着那双浅茶色的眸子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我没事。」我轻轻的说着。
「妳昏睡了十五日,是一位老夫妇在圆明园内发现妳的。」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现在妳人在上海的医院内。」
十五日……我在大清的十五年居然只是现代的十五日而已?那一年年的落雪、艳阳、秋狩、牡丹花开,居然只不过是两个星期而已吗?
我想笑,想猖狂的大笑出来,可是这种情绪却蔓延到我的眼框,我无法控制泪水的落下,想大笑的情绪却变成了一颗一颗的泪水滑落,我哭的说不出话、语不成句。
最后我只能让好心的护理师替我办理出院手续,匆匆的付完钱就离开了惹人发愁的中国。
※
回到台湾的第一个星期我都浑浑噩噩的过着,不论做什幺事情都会触景伤情,我最讨厌看到明黄色和牡丹花,每次看到都会哭的不能自己,原本曾经被杜衡称讚的眼睛都被我哭的像核桃。
而除了我之外可君和若佳也还没有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