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才把手抽离,斑白的眉毛皱起来看向我,不明白的又从新把起脉,然后持续着这样的循环,直到第四次要放上我的手,十四终于忍耐不住的开口。
「黄太医,所以她是怎幺了?」十四粗声粗气的说,话语之间却还带着对于我的担忧跟对太医的敬重。
「这……」老太医收起了放在我手腕上的布,「夫人这脉依然还是中毒的迹象,可她却还带着喜脉。」
十四原本听到一个字就会应一声的声音消失了,我闭上眼睛还可以感受到他看着我的眸光带着心灰意冷般的落寞。
「然后呢?」十四问。
「可夫人本就因为中毒骨子开始虚弱,现下又怀了个孩子,这两方双双吸收着她体内的营养,这……母亲跟孩子只能取一,不然总有一天会一同油尽灯枯。」老太医说出让我心一寒的话,就算我知道这个孩子不该出生,可是毕竟那也是在我肚子内孕育的小生命,今天才刚知道就要把它扼杀掉吗?
十四的视线停在我身上很久,好半晌我才听到他叹出一口气,「留母亲。」
虽然我早就该知道十四的答案是这样,可是听到从他口中讲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十四已经包容我很多很多了,我不能够继续贪心的要求了。
「……是。」
自从得到十四的应允后,老太医便开始着手準备要替我打胎,老太医替我打上了麻药,过程我当然没有什幺感觉,只是心底的感受无法言喻罢了,我只感觉得到我睡了好长的一觉。
最后我是被阳光叫醒了,眼前白茫茫一片,我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幺踏实了,睁开迷濛未醒的眼,我看往阳光照射近来的方向不由得扬起了笑容,想要伸展四肢却发现我的右手被人紧紧握住,顺着握住我的古铜色手臂向上看去,再向下看往明黄色的髮带,我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好大声。
「十四十四……」我动了动我的右手,微小的动作却没有让十四有醒来的迹象,我看着他如同孩子般的睡脸轻轻的笑了起来,伸出另一支手去扳他的手指。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碰他,十四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后挣扎着起身,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憨憨的微笑,又低下头準备睡去。
我被他的笑容震得好一下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很没有用的红了脸,正在继续动作时十四蓦然抬起头,睁大双目看我。
「怎、怎幺了吗?」我停下动作吶吶的问他。
他鬆开了我的手,站起身子给了我一个拥抱,直到他放手我才发现我的手掌心居然麻透了,难怪刚刚摇手的时候自己没有什幺感觉。
「雪儿雪儿雪儿……」十四抱着我低喃,把我紧紧的固定在他的怀中。
「怎幺了啦?」我忍住麻痛的不适伸出双手覆盖在他的背上,有些好笑的问。
「妳睡了三日,我以为妳不会醒来了。」
我愣了愣,回过神后更加用力的抱紧十四。感受从他身上发出来的颤抖,一切一切都是这幺的真实。
「笨蛋十四。」抱着他,我很低、很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