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雨中跳舞
艾罗下床,走向窗边。
原本清澈湛蓝的天际有几朵雨云聚集,越积越大,笼罩整片天空,呈现灰濛濛的景观。蓦地,一个轰然巨响自云层深处传出,点点雨滴从三千尺垂直落下,瞬间大雨如注,模糊了窗外美好的景色。
这好比艾罗现在的心情,一样雷电交加。
见状,她转身,看着紫琉璃石桌上那早已冷掉的早餐,仅仅一秒的时间,便移开了目光,走出房外。
她光着脚ㄚ,拖着长裙,一路走到那种植红玫瑰的中庭里,一阵沁凉从脚底窜流全身,雨势如幕,盘还不去,无情的打落在身上。明明有大理石砌成的宽敞道路,她偏要走那被雨水灌溉、泥泞不堪的小路。
大雨沖淡了浓烈的香气,清淡的玫瑰花香萦绕在周围,湿润的泥土回应的跫音,此刻,她整个人被大雨浇淋的透彻,在雨中漫步着,无不痛快。
四周种满了红玫瑰,整片中庭呈现艳红之色,好似地狱之火在燃烧,伴随于此的,是危险的荆棘,艾罗想都没想就踏出脚步,踩入那片玫瑰园中,越是深入,刺痛感也随之袭来。
绿色荆棘划破艾罗白皙的皮肤,渗出丝丝鲜血,拖拉之下,裙襬也被勾破,变得残破不堪,身上一道道的都是被荆棘划伤的伤口,可艾罗一点也不在乎,依旧向前迈步,更变本加厉的在其中翩然起舞,不时抚摸着娇嫩鲜红的玫瑰,如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一味的做着同一件事,近乎疯狂的跳着舞。
她觉得自己好像快疯了,可是,难得一次,疯得彻底又何妨呢!
突然,一只手擒住她布满伤痕的纤细手臂,制止她的动作。
「你这是在做甚幺?!伯爵?」那个人说道,似乎无法理解她这样疯狂的行为。
艾罗抬头,望着此人。
说话的,是布雷诺,他身披一件斗篷,黑色系的衣装将她的身材修饰的恰到好处,眉宇间透出一丝担忧。
艾罗甩开他,反抓住他的手,露出灿烂的笑颜,「布雷诺!来跳舞吧!」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任性倔强。
「够了,伯爵,别这样,你受伤了!」布雷诺扣住他的肩膀,轻声的劝道。
「又没幺大不了的!」艾罗嘟起嘴,不以为意。「看别人痛苦,不就是你们的乐趣所在吗?」
「你……」布雷诺听了她的话语,竟一时有些气结,而后加重语气说道:「你要知道,伤害自己并不能改变什幺!」听他说话的方式便能明显知道,他的耐心渐渐被艾罗所消磨,所剩不多。
「……」她低头不语,身子轻颤,艾罗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寒冷还是不安了,在大雨的浇淋下,她只觉得自己的体温渐渐流失,儘管大脑依旧清醒,身子却已不堪负荷,好像一尊陶瓷娃娃,只要一个触碰就会碎得四分五裂。
倏地,她抬起头,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凄凉,哀怨在瞳孔中绽放,却还是一派淡然的说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在同情我,我不需要」
「什幺?好!很好!你以为我想管吗?如果不是米拉肯求,我才懒得管呢!你知道你在雷特心中是什幺身分吗?!」布雷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似听到了什幺好笑的事,轻嗤着。他只觉得现在的艾罗非常的不可理喻,和初见她时那正气凛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这样问道,本以为她会无言以对,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