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好公民出来救驾。
张佩纶听到蒋肇聪的笑话,苦苦一笑,疲倦的在一张太师椅上面坐了下来,仆役给他送上了清茶,他端着茶盏喝了一大口,才道:“肃庵,你出门都有俄国义士暗中保护,何况我这个正牌大使?这些民意党再胡作非为,也不至于让大明大使当街被抢被殴吧?只是咱们在这里的商侨都倒了霉,我这个大使还得一家家上门慰问……然后再去冬宫找人抗议,可就是没有人理睬,看来我大中华的国威还不够强盛!”
看着年轻气盛的大使在那里发牢骚,蒋肇聪只是微笑着摇头,“不是早和你说了,给商侨下撤退令吗?俄国马上就要打内战了,哪里还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就是有买卖,也不是寻常人可以做的了。”
张佩纶皱了皱眉,“肃庵,你这消息可靠?是从他们内部打听到的?”
蒋肇聪听到张佩纶的问题,也只能笑叹一声,“幼樵你个书呆子,这种事情是打听到的?就是能打听到,小弟也不能跟你说啊。”
“肃庵,那你是怎么知道要打内战的?”张佩纶小心的问着蒋肇聪。
“这不是明摆着的?”蒋肇聪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彼得堡都快被前线下来的退伍兵挤爆了……涅恰耶夫干嘛把他们留在彼得堡?还不是想引为己用?这些人可是在前线和德国人打了两年的老兵,只要组织装备起来,就是一支民意党大军!”
“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张佩纶连连摇头,“不至于的,决计不至于……俄民早已苦于征战,人人都想过太平日子。保皇党人又同意在土地问题上让步,拿破仑四世、威廉一世还有咱们的皇上也都表态支持俄国内部和解,民意党还凭什么打这一仗?”
张佩纶说的都是套话,彼得堡外交圈子里人人都那么说,在彼得堡出版的报纸上也都是这样的论调。不过蒋肇聪却只是摇头,“这话应该这么问,民意党凭什么不打这一仗?打了,他们会失去什么?不打,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这话怎么说来着?”张佩纶反问。
“现在的全俄革命委员会是民意党占大头,因为彼得堡革命是他们挑头的。”蒋肇聪轻轻转动着茶盏,给张佩纶分析,“可是民意党在俄罗斯国家杜马中的席位却不多,因为在俄罗斯全国杜马选举的时候,民意党还是非法的。现在杜马里面的民意党人还是借着社会党、社会革命党的名义去参选的。所以一旦全民公决结束,国家杜马按照公决结果制定了新宪法,革命委员会的使命就算完成……就该由杜马中的多数党组成责任内阁了,民意党就要失去权力了。”
“……他们可以参加联合政府或是下次再选啊。”
这个时空的张佩纶可不是科举出来的清流官儿,而是顺天济世大学哲学系和法律系的双料高材生,走的是律师从政的路子,现在是济世青年党一派的政务任命官(大明的大使都是政务任命,不是事务官),满脑子都是票箱子里出政权的歪理邪说,忘记还有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光明大道了。
“幼樵兄,民意党是什么货色我比你清楚,他们可不是搞选举搞议会的党……他们是走暴力革命路子的,是有军队的党!现在全俄革命委员会下属的30万军队都是由政治委员控制的,民意党的支部还建在了连队上。而且最近全俄革命委员会还借口彼得堡、莫斯科等城市治安败坏,准备成立全俄肃清反革命委员会!这可是特务啊!他们一手抓军队,一手抓特务,不是摆明了要打内战吗?”
“……难道真的要打?”想了一阵后,张佩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要真是如此,这些民意党人可真是狼子野心,和这样的国家为邻,岂不是天天要提心吊胆?”
“这倒未必,要是真弄出个罗俄共君联盟才难办呢。”蒋肇聪笑了起来,“德意志帝国还有咱们大中华大概巴不得民意党闹个天翻地覆吧?”
“罗马帝国可是要干涉的!”张佩纶皱眉,“我大明恐怕不会出兵相助民意党吧?”
蒋肇聪冷冷笑了起来,“那不正好把罗马帝国的军队拉出来给全世界瞧瞧?他们要是连一场俄国革命都干涉不了,这世界上谁是老大不就明摆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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