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服革履的银行大班正立在朱济世跟前,恭恭敬敬的回答着皇帝的问题。
听到这个答案,朱济世和对面而坐正在翻看银行月报的恩格斯互相对视了一眼。恩格斯问:“大明的公债在这里很好卖么?”
那银行大班笑了笑,答道:“当然好卖,这朝鲜在土地改革之后,原先沉淀在地方上的资金就开始向汉城、平壤、釜山聚拢,根据咱们的统计,这三座城市的银行和钱庄所吸收的存款总额现在已经超过了7000万银元,其中的5200万是属于民间所有,因而这三地的息口是非常松的,各家银行钱庄开出来的存款利息也低。所以利息比较高的大明公债和日本同治债券,在朝鲜都是很好卖的。”
“息口低?莫非资金的需求不多?汉城的市面似乎非常繁荣啊。”
朱济世眯着眼睛,心想土改总归是把沉淀在农村的资金给逼出来了,光是汉城、平壤、釜山三城的银行、钱庄就吸纳了5200万,这朝鲜人比想象中的要有钱嘛,也不知道有多少留向了工商业?
银行大班却摇头不迭,“哪儿有什么需求啊,现在汉城的市面虽然繁华,但却没有什么大工大商,都是些小买卖,最大的生意就是出口人参、毛皮、木材,至于机器工厂几乎是没有的。”
恩格斯道:“会有的,朝鲜的土地改革一定会将沉淀的资金逼向工商业,而且土改之后的朝鲜,已经拥有了相当庞大的农村市场,这就给了朝鲜工业一个很大的成长空间。”
朱济世微微点头,似乎赞同导师的说法。那个济世大学毕业的银行大班却在心里面暗自嘀咕:资金能够被逼向什么地方?这话听着有点新鲜。而且……那些被剥夺了土地就剩俩闲钱的朝鲜土财主就不怕他们辛辛苦苦投资的工厂再被剥夺?
再说了,现在朝鲜的资金、人才都在往大城市集中,现在朱氏朝鲜每年从朝鲜农村取得的税赋起码有1200万银元,比李朝翻了一倍都不止。而且还有那么多朝鲜官员也在通过种种手段将财富从农村带回他们长期居住的城市。这朝鲜农村,明明在不断失去资金,又如何会形成庞大市场?就算那几百万分到土地的朝鲜农民,在缴纳完高达土地收益40%的税赋以后,所剩下的农产品仅仅就是够一家老小的温饱,能拿出多少去和城市交换工业品?
不过这一番思考,也只是藏在这位名叫唐廷植的广东藉银行大班的心底,并没有在面子上流露半分。而朱济世虽然已经知道朝鲜的发展模式看来很难带来一个资本主义工业化,不过他也没有去打扰恩格斯的伟大思索,这社会学上的事情,总是要看长远的,过个十年二十年的,自然什么都清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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