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是珠江的两大支流之一,广东降雨量大,因而东江的水面宽阔,无法涉渡。不过对于已经打垮了广东水师,拿下了虎门的明军来说,渡过东江并不存在什么困难。因为明军不仅在虎门俘虏了上百艘清军水师舰船,而且那里还是清军广东水师督标家眷的集中地。这些水师家眷都没有撤往广州,大部分落入明军手中。有了这些“人质”,被圈在大屿山的清军水师俘虏自然可以放心录用了。所以南洋贸易公司的水手队伍在很短时间里就扩充了一倍,虎门的大部分船只都配了水手开动起来了。
明军在刚刚开始同清军夹东江对峙时就调集了两艘由香港船厂打造的广船,开进东江,用船上的12磅炮压制河对岸的清军。稍后又将大屿山上的6门32磅长炮运到东江南岸,用以控制江面。而满清广东水师最后的一点残余力量则都退往了广州城附近,以防明军从水路进攻广州,因而东江水面完全是明军的天下。
所以韩四指挥的渡江行动根本不考虑突然性,而是大大方方在清军的眼皮底下进行。明军第一军第一旅的约五千官兵,携带着6门12磅洋炮和6门9磅大炮和大量的辎重,分乘数十艘大小船只,在两艘广船和6门32磅长炮的掩护下,分三批渡过东江。而渡江的地点,就在清军大营以东约10华里处。
“王爷,逆贼渡江了!”
跟随僧格林沁南下的一等侍卫傅方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中军大账,脑袋上裹着纱布,是在白云山之战中负的伤,身上穿着棉甲,显然是刚刚从前线下来。
“哦?有多少人?朱逆本人是否一同渡江了?”
僧格林沁抬起头,低声问道。
他正和乌兰泰、祥麟还有几个绿营总兵围着地图在议论战局。广州方面刚刚飞马来报。盘踞在白云山上的贼匪昨天晚上分兵下山,约有3000人突破了清军巡逻部队的阻扰后急速往北而去,目前还不知他们的去向。
“渡江的贼匪约有5000人。拉着12门9磅或12磅洋炮,队伍极为整齐。看来是精锐之军。渡江后便开始修筑营寨,江南似乎还有人在搭建浮桥。朱逆的大旗没有出现,应该还在江南。”
“王爷,看来朱逆是有大动作了。”祥麟皱着眉头说道,“东江方面和白云山上的贼寇几乎同时行动,看来他们之间还有联络。一定是广东天地会在搞鬼,这些会匪历来就是广东地方巨患。搞不好还会有人起兵响应朱逆的。”
“不必理会!”僧格林沁摆摆手,“广东之战的关键就在这里,在东江!其余皆不必理会。”
僧格林沁脸上表情极有信心,对左右道:“朱逆遣5000人过江是想探我虚实。若我不敢战,他便能在江北立一寨,然后以浮桥沟通南北,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迫我军离开硬寨同他野战。可我偏不让他如愿!”他看看祥麟,“祥军门。你速去点齐20000绿营兵到贼匪阵前5里处掘壕立寨!”
“卑职遵命!”
僧格林沁又对傅方道:“春弘,随我出战,看看咱们八旗的儿郎是怎么收拾他们汉家弱旅的。”
汉家弱旅当然不是明军啦,有了白云山之战的教训,僧格林沁可不会傻到用他手中宝贵的八旗兵去和明军硬拼。这八旗看来还是应该用于震慑。只有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赤膊上阵去和敌人拼命的!
呃,八旗兵当然是不怕拼命的,历史上第一次鸦片战争和第二次鸦片战争中,都不乏和帝国主义拼命的八旗子弟,只不过拼命的效果很不好,比三元里的民团还不如……
当日中午,20000名绿营兵在不到8000八旗兵的驱使下,在东江北岸展开了阵形。而韩四指挥的一个步兵团则背靠东江构筑起了工事。虽然这个时代的陆军并不大重视野战工事,但并不代表完全没有构筑工事的战术。不过仓促之下,也不可能筑起什么太坚固的防线,就是一道用沙袋垒成的胸墙,胸墙前面摆放了一些木质的拒马。6门12磅大炮和6门9磅也安放在同样由沙袋构成的炮兵工事之内。
面对五里之外严阵以待的明军,僧格林沁并未立即发动攻势。他虽然在诸将面前极力表现出必胜的信心,但是在具体指挥当中还是务求谨慎。始终贯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战术。因而同济世军展开对峙之后,他也立即下令一部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