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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陈旧的出租马车,轰隆隆的滚动过了巴黎繁华的街道,转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
巷口临街就是一家挂着怡和洋行招牌的门面,只有一个小小的门脸儿,就是个小小的办事处而已。马车的门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穿着风衣,领子立的高高,一顶呢子礼貌低低压着的男子,丢给车夫几枚银币,又四下看看,然后才推门进了这个小小的怡和洋行办事处。进了办事处,他才将压在脑袋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正是朱济世投向万里之外的中国的那枚棋子儿白斯文。
怡和洋行的办事处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稍微上了点岁数的洋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眼,冷冷用英语道:“白斯文来了?”
白斯文立马恭恭敬敬就是一躬,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那洋人,“渣甸先生,这里面有一张清单,上面都是朱济世要我带回中国的书籍名称。”
原来这洋人也姓渣甸!不过却不是怡和洋行的大老板威廉渣甸,而是他的侄子托马斯渣甸。
托马斯渣甸撕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清单看了看,轻轻哼了一声,摸摸自己的八字胡,“还不少嘛,这个朱济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改革家了?”
白斯文笑着附和道:“就是,大清朝的法都是祖宗家法,根本改不了的。”
托马斯渣甸目光阴沉地注视着白斯文半晌,摇摇头道:“改一下也无妨,不过不能安装朱济世的想法改,他做生意的眼光还马马虎虎,有些点子很不错,但却不是个精明的政客,根本主持不了这种股改。我叔叔倒是很看好你,斯文森。”
“我哪儿干得了这等大事儿?我白斯文能有个海关道的前程就知足了。”白斯文笑着回答道。
托马斯渣甸笑着摇摇头,从抽屉里面取出一个包裹,交给白斯文。“这是1000粒‘万忧解’,是怡和洋行送给清朝皇帝的礼物。”
“这个药……”白斯文接过包裹,迟疑着道:“宫里面用药是有规矩的。”
“试试看吧。”托马斯渣甸看到白斯文面露疑虑,微笑道:“万忧解不是毒药,它可能含有少量的洛因和可卡因的成分,少吃一点根本不会上瘾。而且它对几乎所有的病痛和不适都有缓解作用,还能让人心情愉快,精神振奋,是英雄制药的拳头产品之一!法国政府已经采购了好几万英镑的万忧解发给阿尔及利亚前线那些士气低落的士兵了,英国政府同样购买了不少,海军和陆军都配备了这种药物,因为它可以缓解晕船和水土不服。”
白斯文哈了下腰,“那小的就谢过渣甸先生了。”
托马斯渣甸笑着点头,“如果清朝皇帝喜欢上这个万忧解,斯文森,你的前途可就无比光明了。”
“都是老渣甸先生和您栽培之功,白斯文没齿难忘。”白斯文顿了顿,又问,“不知道将来渣甸先生有什么要在下效劳的吗?”
托马斯渣甸道:“现在没有想好。”
“没有想好?”白斯文愣愣地看着托马斯渣甸。
托马斯渣甸拿起支雪茄烟,点上吸了口,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对我们来说,你是一笔长期投资,也是一笔风险投资,我们是做好亏本准备的,至于回报……等你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再说吧。”他看着白斯文,微微笑了笑,“实际上你能当上中国朝廷的高官,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在这一点上,我们和朱济世的目标倒是一致的。”
……
吱呀一声,朱济世的房门被推了开来,除了进来一阵清风,就是伊莎贝尔这个失踪了好一阵子的佳人了。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西洋裙装,不过还是将她惹火的身材衬托出了七八成,头上还压了顶有些偏大的遮阳帽,把张俏脸儿挡去大半。
“回来了?”朱济世的话刚一出口,就忽然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伊莎贝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身后还领着一个穿着灰色旧军装的男子,约莫有30多岁快40岁的样子,八字胡,鹰钩鼻,眼睛非常有神,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朱济世。
看见有客人前来,朱济世忙起身相迎,问道:“伊莎贝尔,这位先生是?”
“杰森,他是路易杜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