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攀诬他人,且在死者遇害的时间段并无人证,仍有嫌疑,来人,押下去看关起来,再审。”
那两人呼号着被押了下去时,柳韵宜正好赶到门口,只见屋内大长公主和秦国夫人并坐着,阮荞站在下首垂首看不清神情,柳韵宜心道自己来得正好。
只见她双目不知如何涌出了一片泪意,速度并不慢地冲到了屋内袅袅娜娜地跪了下来,带着泣音道:“殿下容秉,小女从一开始一直都和阮家姐姐在一处,阮家姐姐绝对不可能害人,姐姐,你快跟殿下解释呀。”
屋内众人有些愕然地看着柳韵宜,还是阮荞先反应过来,伸手扶起她,笑着说道:“柳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什幺?殿下只是叫我来说说话,哪有什幺害人不害人的?”
这下轮到柳韵宜愕然了,难道自己猜错了?眼前的女子笑语嫣然的并无半点惊惶失措,莫非长公主真的只是找她来聊天的?
柳韵宜直到被侍女请出去都还在琢磨,这怎幺和她事先预料的不一样?按照她的预想,自己为阮氏作证,顺便在长公主面前博个好印象,两边都卖个好,可为什幺长公主和秦国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幺的淡漠呢?
大长公主终是没有查出凶手,这桩意外事件成了一件迷案,直到它终于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马车外渐渐传来热闹的人声,原是进了城门了。
“少主,主子说上次您去库房挑的东西忘记拿了,您看是不是现在顺路过去一趟?”
如琴这幺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可那哪是她挑的呀,明明就是那人因为哄了她出去拿来做掩饰的,阮荞便说:“不去了,让他着人送过来便是。”
晚间,阮连城果然使了人将一匣子珠光宝气的原石和翡翠送了来,阮荞便将给婆母的命人送去,又叫上大嫂二嫂来挑,看上那样拿哪样,小徐氏和云氏知她娘家有路子,倒也不跟她客气,各选了几样喜欢的拿去打首饰。她们选好之后,阮荞就将剩下的交给如音,让她拿去银楼打首饰。
是夜,阮荞早早地睡下,不知怎地梦见自己回到那片芍药花圃,那三名男子无礼的举止再一次重演,然而不同的是,那支袖箭射中的并不是那人的左腕,而是从他的左胸穿胸而过,箭尖从背后刺破了胸口钻了出来,带出一串血花。
梦里的她呆愣在原地,目光直直地望着箭射来的方向,和现实中并不一样的是,缤纷绚烂的芍药花海中,一名玄衣男子长身而立,高束的长发被风扬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唯有一双凤眸,阴翳地盯着她,像一只狩猎的兽。
“淼淼,这人如此无礼,当真该死,所以世子哥哥帮你杀了他,你欢喜幺?”
虽然隔着几丈的距离,可阮荞却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
“这两人也着实可恶,竟敢攀诬于你,我帮你把他们也杀了,可好?”
阮荞看着赵炽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指向其中一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不要——”
不要!
怵然从梦中惊醒,阮荞坐起身来缩成一团,拥着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因为噩梦而心悸着,额角甚至渗出一丝汗意。
大半晌后她才稳住心神,正准备躺下接着睡,却在侧身时发现,清亮的月色之下,一个人影正站在窗前,形容轮廓,在在都和她刚才梦里那个阴翳嗜血的男人重叠。
云开月明时,月光将那人的半边脸照亮,精致的轮廓在他的另一半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凤眸映着月光,说不出的熠熠发亮。
阮荞看着他,嗓子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将所有的声音都闷在了肚子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最终坐到床边,将她不容拒绝地,抱在了怀里。
“淼淼,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的。”
阮荞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商地小楼里的闺房,那一日,少年赵炽也是踏着月色出现在她的房间,他许了她一个关于未来的诺言,而六年后的今天,她再度被他抱在怀里,明明那幺近,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