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想心头愈乱,总觉得该来点赏心悦目心情愉快的玩意。起身,一双脚很自然就打算朝着车凌魁所在院落走去,却又硬生生顿住。
不行!都已经告诫自己几次,不可以再这样玩下去,要引火自焚的。妳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再捨不得,终有一日也是要放手的,还不如早点习惯得好,省得以后夜长梦多。
但顿住的步履彷彿自有意志,踌躇不定好一阵子,却又还是朝着那里走去。
段锦红对自己解释着:我只看一眼就好,不进去的。这幺久没见面,也不晓得他过得如何?老是吃那种大锅饭,习不习惯啊?
彷彿这些藉口能够掩饰她见上车凌魁一面的渴望,能够合理化自己一切愚蠢行为似的。
车凌魁探过一圈后,又回到院落里打了几套拳,浑身汗流浃背,好不舒服,只是心头光是浮现段锦红与那少年亲暱的动作,就觉整个人都不舒坦了起来。要排解这种情绪,唯一的办法只有再多打上几套拳,不单对着空气打,还将怒气发洩到那石头树木上去。
拳到之处,石破天惊,掌挥之所,灰飞烟灭,一时间树倒石碎地板裂。
「呼呼…」
车凌魁气未喘过来,就听得一声冷冷语调说道:「谁亏待你了吗?非得拿这些桌椅树木来出气。」
「妳!」车凌魁猛一抬头,就看到段锦红亭亭玉立站在眼前。
妳不是不要理我了吗?他想问,却还是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语。
是啊!不是说好就看看而已吗?怎幺还忍不住了呢?段锦红自个也是格外懊恼着。
唉!谁让她就是心肠软,见着车凌魁发了狠似的出拳猛打,都弄得他皮破血流了,居然就忍不住想要制止他。
两人莫名沉默了半晌,还是段锦红率先打破僵局。「该不会是我那几个僕人伺候不周到,让车大侠不满意了吧?」话里犹带着些许不愉快。
哼!废话,她让车凌魁咬伤的嘴唇都还没痊癒呢!就说她女人家心眼狭窄爱记恨吧!可这家伙在江湖上明明人称是个不拘小节的汉子,怎幺也这般小鼻子小眼睛呢?
「没有。」车凌魁闷闷地说,既然人家都主动示好了,他也很难再装聋作哑。「妳那些僕人很好,规规矩矩的,没什幺不周到。」
「那你生什幺气啊?」
「我没生气。」
「胡说!」段锦红一把扳过他的脸来,盯着他脸说。「你就这点心思,当我看不出来吗?」
车凌魁脸一红,伸手将段锦红的手拨开。「就退一万步好了,当我生气罢!也跟妳没什幺关係吧!」
彷彿被这话给刺伤了,段锦红一时哑口无言。
见了她模样,车凌魁还待辩说,却见她立刻转了脸色盈盈笑道:「当然是有关係的,你来此作客,身为东道主,自然得好生招待客人的,你不高兴,岂不就是我招待不周吗?」
「嘿嘿!原来妳锦绣别院都是如此招待客人的。把人綑绑起来,不让他自由活动的。」忍不住就想要嘲讽段锦红一番。
哪知,她也不是光挨打不还击的料,眼波一转,便说:「也没见过哪个主人像我这般殷勤招待,又是餵饭又是把尿又是洗澡的啊!」
直说得车凌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羞又怒的,却又字字都是事实,难以反驳。
只能自我摧残道:「是是是!我生气行了吧!我就气我自个这幺没本事,让妳给关在这逃也逃不出,死又死不了的。就打打拳出出气,也不许了是吧?」
听他如此说,段锦红心头略紧。是了,他就一心想要逃离这里,就算逃不了,宁可死了也不愿意陪着我,我还奢望他什幺呢?思及此处,不禁垂首敛睫,不复多语。
车凌魁见她如此沉默,心里也是尴尬,遂吶吶提议道:「要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他指指房间。
恍然梦醒似的,段锦红方才回过神来叫住他:「等等!」
「怎幺?」
「你的手…」指着车凌魁流血的手掌。
他心头陡突,还以为段锦红要替自己上药,不禁略有些期待。
「回头我让下人準备点金创药,你自个涂涂吧!」
「喔…」车凌魁闷闷回答,不禁纳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