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而今上的大志早就已然成竹在胸,众人都看在眼里,如今怎能不好好改革一番?你我虽于圣上前居有首功,但并非是唯一功臣。贺兰奉世文才了得、善于谋事,为此番兵变也献上了不少良策。圣上要想重用他也是意料中之事。」仇义隆站在窗边,神态自若、娓娓道来。
「哼!一介书生!竖子!当年高祖起义征战四方时,司空您就已追随在侧,与今上更是布衣之交,有无人可比拟的患难之情,那贺兰奉世当时还不知在何方。后来虽然他入朝为官,但官品也在司空您之下。高祖皇恩浩蕩提携他,又赐他小妹为今上之妾,他应该知足了。但他后来竟凭藉这层关係,谄媚于圣上,博得圣上信任与重用的机会,以至于圣上登基后能和司空您平起平坐,而现在又令圣上听信他之谏言办事。如此一来,料他之后是否就要取代司空您了?意图一人尽揽天恩?凭他也想要达成此野心?未免还早些!」程务章说得咬牙切齿,但仇义隆却只沉默独思、抚摸着长鬚,嘴角边还微微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你所说的我何尝不知?贺兰奉世比我入仕得晚,年纪也小我许多,但却步步高升,深得高祖及今上宠信,甚至与我平起平坐,我心中怎可服气?今日我在府中设宴,他竟然也不遣人来说一声便缺席,而于他府中也不设宴庆贺。如此一来,我反倒成了稀罕高官厚禄之人,而他得圣上殊荣却泰然若之、不卑不亢。是不是要以这举动令圣上把他视为高风亮节的雅士,而我则成了穷奢极慾的粗人了?蠢儿!休得自认为年少有为便可目中无人、志得意满,须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而精明老练、可翻云覆雨者大有人在。哈哈哈哈!」仇义隆言中虽也提及自己心中不快,但其言语相较于程务章,倒感觉仅仅是在谈笑风生,论着寻常趣事而已。
「哼!高风亮节?他那个依靠他的功劳而晋升的弟弟贺兰济世,听闻在城里面可得意了!到处张扬着自己的身分还有贺兰家那一点祖产。还有他那无才无德的姐夫萧演,如今居然也给提拔到了从三品了!从前谁知道还有他萧演的存在?不就是靠着和贺兰奉世沾亲带故的关係,收受贿赂和以权谋私的下流事情可没少干!与贺兰奉世全都是一丘之貉,还有什幺脸面去假装高风亮节?」程务章向仇义隆提出了他所看不惯的一条条劣绩,情急之余已是口沫横飞。但仇义隆却依然老神在在,神态非常平和。
仇义隆在大殷建立前本也出身官宦之家,然却为庶出。幼年父母早逝后,便备受父亲其他妻妾及异母兄长的欺凌,后来甚至被赶出了家门、流离失所,饱受苦难与冷眼。在仇义隆流落四方之时,得妻子王氏之父王万贯救济。王万贯是为一富人,出身名门太原王氏。他尤善观人面相,见了仇义隆的相貌仪表过人,天资又聪慧便预言他有朝一日必将建功立业、扬眉吐气。王万贯视仇义隆为未经琢磨之玉石,便将爱女下嫁于他并令其住在王府中好受到悉心栽培,寄予了深深厚望。
后在前朝乱世中,仇义隆巧遇高祖与当今皇帝,凭藉着自身资质及王万贯的丰厚资产相助,终成为了大殷朝的朝廷重臣,自立门户。后又辅佐今上郑铨登位,真正是应验了当年王万贯为其相面时之所言,也不负其厚望。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今日仇义隆已近不惑之年。历经了世间人情冷暖、前朝乱世风霜、多年沙场征战之千锤百鍊、官场朝廷之宦海浮沉,举止思维真已然如一只静观猎物,只待时机成熟便扑杀捕食之的猛虎般,喜怒不形于色、委实令人难以捉摸。
贺兰奉世虽官品爵位与其相当,但城府必然是在仇义隆之下,且遥不可及。常言道:「一山难容二虎」,今仇义隆既然已视贺兰奉世为眼中钉、肉中刺,有朝一日则必将除之而后快,且令敌手措手不及、一蹶不振、永无翻身之日。
「敢问一句,司空可已然有计谋能除去之?」程务章满心热衷地询问着。
「圣上要重用贺兰奉世,必定是认为他有值得重用之处,自然没人可反对阻止。但是倘若让圣上感觉他怀有异心而再无重用他的意愿,也未尝不可。朝中不乏其他未曾参与政变之饱学之士,若提拔他们取贺兰奉世而代之,岂非对我感恩戴德?此事须从长计议、蓄势待发,待到时机成熟之日,便可大功告成。到时,必让他家全都再无东山再起之可能,不可能再与我并驾齐驱。而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