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照做,昏沉沉的脑袋让我充满睡意。「没关係……我自己可以。」
光是看着凯斯,我的罪恶感便与秒俱增,今天独自在家好好釐清自己的心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最近公司事情很多,下礼拜二副总会来参访,所以很多事情要先作好準备。」凯斯重新为我盖上棉被,他将背包搭上一肩,不放心的回头看着我。
我对他微笑,告诉他我没事,或许笑得很勉强,或许很难看,或许让我感觉更加虚弱,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放心,我已经不想再多添负担给他。
他弯下腰,在我额上留下一吻。「开完会我会想办法早点回来带妳去看医生,顺便去看扭伤,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他看着我,停顿,再开口。「今晚我其实早就有了计画,不过……还是看妳的状况如何再说吧,这种事情改天也没关係。」
我心中是惊讶的,脸上却没多余的力气表露出来,只能勉强做出像是点头的动作。「你赶快去上班吧……我可以照顾自己,你知道的。」而我的自我照顾法就是在床上躺个整整一天。我病到像是有人吸光了我所有精力,我想我根本没办法稳住自己走上两步路吧。
喔是的,还有我那可恶的扭伤。果然没那幺容易好起来,早上一看已经肿起来了,而且感觉更痛了。最近根本诸事不顺,烦死了!
「自己小心一点,有问题就要赶快打给我。」凯斯最后叮嘱,背上背包就牵着脚踏车离开家里。
好了,现在我该做什幺呢?
睡个一觉后我再直接出门去看医生吧,看医生这种事若还要等凯斯回来,那我也真的太没用了吧。也许等一两个小时我睡醒后,可能状况也会好一点。什幺都得抱持着期望对吧?
等我睡醒时,脑筋已经清醒许多,我不敢要自己鬆懈下来,就是担心那个家伙又会出现在我脑海中。我对他才没兴趣,我一向不是外贸协会也不追求钱财……不,我超爱钱,但爱的是自己努力挣来的钱。
蔚言脩那晚塞给我的十万还放在衣橱抽屉最底层,被一件我原先已经遗忘的长袖上衣包裹得密不透风。我想我得找时间拿去还给他,那东西不该留在家里,如果被凯斯发现,他会起疑心,而我已经不想再解释任何事了。
「不想吗?是害怕吧。」我坐起身,对着墙壁冷笑。
冰袋里的冰已经融化成水,湿了毛巾和床单。我坐起身,右脚悬空在床边,对于即将因为起身出力而疼痛的脚先猛吸了一口气。结果果然还是不太乐观,精神上恢复许多,但脚还是痛到我没办法施力。
我扶着桌子缓慢的移动到客厅,才重新开始要自己振作起来,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伤而阻碍自己,一个手滑没扶稳,我便往前一扑双膝直接跪地不起。
「可恶!」我崩溃大骂,眼泪猛地涌上,像是嘲笑我还不够狼狈。「你干嘛一直出现啊!」我就是忘不掉蔚言脩那家伙!尤其现在这种时候,更让我意识到自从认识了他,每当我无助受困时他总是会莫名地出现,伸出手救我脱离险境。
我受够了,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惹得祸端!我才不要默默的忍受这一切,说来说去他不要对我这番「殷勤」,我们根本一点事都没有,或许还可以交交心、送送点心你来我往的,他就非得要把事情搞得这样複杂!
我要去找他理论!
管我是病了是伤了,我要找他把话都说清楚。我要告诉他我和他之间什幺都没有,再顺便把那袋要命的钱还给他。没错,就是这样,最明智的作法。
换好衣服后,我随手拿了一个手提包就离开家往公车站牌走去。杀去他家是我唯一能做的选择。第一,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之前好像有,但我没有储存起来,而且因为只打过一次记录也都被洗掉了;第二,我不知道他的行蹤,不像他好像在我身上装了什幺侦测器可以马上出现在我眼前。说真的这点我到现在还摸不透原因,他到底是跟蹤我还是怎样?莫非又要扯到什幺广大人脉那回事吗?
上了公车,我坐在位子上表现地战战兢兢,既紧张又带着决心,好像这回不把牌摊开就势不罢休。没错,就是这种气势。再申明一次,我,杨沐希,不爱那家伙。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搞不清楚自己的思绪,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