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她汙浊的面上,薛桦夜的心咯登一下,眸中立刻窜起滔天怒火。
是单秋凝!但她怎幺伤成这样……
凌风一见,神情立即漫出肃杀之色,那奄奄一息的身影,真是意气风发的单秋凝?
押着她的男人缓缓走来,驻足在箭丛之前,仰起的方脸尽是傲慢之色,粗糙的嗓子豪不客气的叫道:『叫你们的狗皇帝和凌风滚出来!
薛桦夜见他竟对洛添衡这幺无礼,眸中怒气更旺,但她没资格开口,只闻凌风淡道:『在下便是凌风,阁下有何指教?』
对他的敬语全不当一回事,本想用铁甲阵来玩玩的,谁知他们竟射出箭羽淬毒的箭,令他心情不爽到极点!
男人哼道:『想要这丫头的命,三日后让你们的皇帝前来寒渊吧!否则就等着给她收尸!』
大摇大摆的转头,他正要下令退兵时,身后不防一寒,他伸手一挡,却没搆着边,一根长约十寸的冰针便狠狠扎入他满是伤痕的后背。
他瞪着两颗圆眼,气鼓鼓地转身就要发怒,却见城楼上、雾霭中,人群中唯一的女子淡然地拈着一根冰凌,冰凌上漫着森森寒意,可她眸中冷冽却更甚一切,只闻她不大、却悦耳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字道:『三日后,你们就等着被端老巢吧,本宫可是期待得紧。』
※
夜色深邃,黑得静谧。
薛桦夜独自倚在敌楼上,精明地一双眸子直揪着魏阳军营的方向,三日,仅仅三日……
这话不是胡说的,据她在行军路途中做的功课来看,三日后是益州这一带每半年一週期的“无风日”,到时,魏阳御气的能力将减至最低,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救人,就是这时候了!
只是……
她别有他意的看了眼楼下一簇簇微弱的火光。能不牺牲大赤国军是最好,单秋凝只是凌风的部下之一,只怕那小家子气的司马庆又要唱反调了!
『公主在想什幺?』
在她走神之际,洛添靖已走近她身旁,特意压低的声音包含了三分疑惑,三分从容,三分笑意和一分……熟悉?
她对他只有打从心底的探究与敌意,上回咏桦宫出事当时,洛添靖肃杀的背影仍在她脑中盘旋着,怎幺也抹灭不了,今日的他倒看着顺眼些。
『三殿下不应该在皇城待着?千里迢迢来到益州,难不成又想干些什幺“好事”?』
带刺的语气令洛添靖愣了愣,眼神中尽是莫名,莫名之后随即是一抹了然:『身为皇城中人,朝廷中臣,国有难,谁还能安心地在宫内悠悠渡日?』
薛桦夜撇撇嘴,对他说的“忠言”并不待见:『要是殿下有这幺忠诚,本宫操这心倒是白操了。』
语毕,她便不再搭理洛添靖,不知过了多久,旁人终于转身离开了,但闻他最后留下了一句:『公主只需知道,在益州城的我,是站在妳这边的。』
在益州城的他?
待她回神后,洛添靖已不知去向,她便这样琢磨着营救事宜,直到天明方回到苑中。
※
一时辰前,魏阳主营。
帐中,魏阳诸将基本上都聚集在这儿了,韩雪凝正坐在大将军的右侧第一位,一头雪亮的银髮格外突兀,而单秋凝全身是伤,几乎无一处完好,正被绑在众人身后的木桩上,气息时有时无。
在不久前,韩雪凝才得知军阵图的存放位置压根是假的,还没来得及惊讶,人便被叫到了主帐,惹得她心情颇糟,尤其是看见那位骚包将军时,一腔怒火烧得愈旺!
韩雪凝如此厌恶的将军其实长得不差,就是性子开放了点,对她死缠烂打了八年,好几回还差点被他坑了,如今他是将军,她是军师,在一块的时间迅速暴增,她郁闷吶郁闷……
努力忽略身旁人的炙热眼光,她冷道:『三更半夜的,不知诸位有何要事?』
『大人,攻下益州是势在必行的事儿,可……』
『嗯,你们抓了单尚书之女,想引凌风出城,这方法真是蠢到该与我皇赔罪的烂啊。』
诸将皆不敢发话,韩雪凝的眼神活似道冰刃,凌厉紧逼,硬是将一众男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有何不可?凌风爱才出名,单尚书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