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蓉蓉,小心!」简任翔死命迈开超级长腿,朝朱丹蓉飞奔。
他用自己的身体把她紧紧抱住,用力冲撞后倒向对向路边的草丛里。
说那时快,一辆大型重机快速过弯,轮胎不偏不倚、压过刚才朱丹蓉发呆站立的位置。
「要死啦!」即使尖叫,朱丹蓉被简任翔巨大的身躯压在草丛里,声音穿过他厚实的胸膛,只有蚊子叫的程度。
「你有没有受伤?」简任翔鬆开环抱的手,朱丹蓉因为跌倒的撞击力,片刻之后才挣脱他的怀抱,全身痠痛爬起身。
「应该没有。啊啊啊!」朱丹蓉起身后拍拍身上的髒污,没有什幺大碍。但回头一看还摊在地上的简任翔,声音立刻又提高八度。
「朱蓉蓉,平常妳在客舱面对乘客挺沈着的,怎幺在日常遇到一点事,就一直鬼叫?」
简任翔缓慢地移动自己疼痛的身体,从仰躺回到坐姿,他的手背与膝盖的皮肤都擦破,惨不忍睹,在掀开的皮肤上还渗出点点殷红。
「那不一样啊。」朱丹蓉焦急地蹲在简任翔身边,试着把他的手托高在路灯下观察伤势;手臂受到拉扯,他忍不住痛发出一声呻吟。
「快试试看还举不举得起来?要是骨折就糟糕了。」
「男人宁愿死也要举起来吧。」简任翔全身明明痛到快散了,看着眼前为自己慌张失措的小女人,心情却莫名欣慰,拼死逞强。
「大哥你还有心情嘴贱唷?膝盖的皮都磨破了,怎幺办?」
「我又不需要穿丝袜去客舱服务茶咖啡,干嘛这幺紧张。」
「怎幺能够不紧张?这土有多髒?你好几个地方都受伤了,万一得破伤风怎幺办?还有你的手,你是机长耶!手破成这样怎幺操纵飞机?」朱丹蓉歇斯底里发作了,「快起来,我陪你去医院!」
简任翔任凭朱丹蓉又拉又扯,却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感受着她的焦急,她的担忧。
「再不去医院,我可要生气了唷。」对坐在地上消极反抗的他,朱丹蓉无计可施,莫名其妙冒出这一句。
当话出口,她突然惊觉自己的幼稚,还有幼稚中无法隐藏的某种真情,让她想打个洞钻进地底。
简任翔也听见了。
他很羡慕她,总是对自己很坦白,轻而易举可以表达真心,他却怎幺也做不到。
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明白,还有很多思绪没有理分明,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增加控制的级数。就像飞机引擎一旦超过v1速度,势必继续起飞,不然会发生危险。
他知道自己濒临崩溃。
「我先送妳回去,自己去医院。」
「不要,我陪你去。」
「我不想让妳看见我就医的过程,身为男人,但是我怕痛。」
「那我更要跟啊!我可以给你勇气,给你安慰。」
「所以我更怕。」
到底在怕什幺啊?朱丹蓉被辩思敏捷的简任翔搞得一头雾水。还来不及反应,原本拉着他袖子的手,无预期地被往下一拽,整个人跌坐到简任翔的怀中。
「怕自己拥有太多,万一失去,会感觉更痛。」
甜腻的四片唇瓣,交换两人口中蜂蜜与大麦的香气,在需要安慰的时刻,用体温煨餵压抑已久的渴求;相遇之后,就再也不想分离,紧密地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