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专用的羊毛毯,轻轻为她们披上。
即使尽量谨慎小心,朱丹蓉还是睁开眼,看见竟然是副机长在帮自己盖被子,满脸惊恐。
「醒了?」简任翔压低嗓音,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温柔。
朱丹蓉赶紧用羊毛毯,把陆小妹仔细包裹,避免她着凉。「对不起,不小心睡着了。」
「辛苦妳了。这孩子折磨人的功夫真不是盖的,我和教官都担心妳撑不住。」
「这孩子可怜啊!她偷偷对我说,爸妈在她三岁分居,她想不起来妈妈的样子,所以很害怕去新加坡。依稀只记得小时候一边喝奶瓶、一边玩着妈妈的长髮。刚才她不让我把头髮盘起,她说她要抓着我的头髮才睡得着。」朱丹蓉小心翼翼,把陆小妹手里抓着自己的一咎青丝、悄悄抽出来。
「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简任翔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期望跟妈妈见面。只是她还太小,没办法了解大人世界的恩怨,跟面对死亡的恐惧。」
谁不是如此?简任翔在心里回答。连他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都难以面对,要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承受生离死别,命运实在太残忍。
朱丹蓉一边跟简任翔对话,一边盘起头髮。即使没有镜子,她依旧能够盘出弧度优美的髮髻,露出漂亮的侧脸与纤细的颈项。
她耳际不对称的微光反射,吸引简任翔的注意。
「妳只戴单侧耳环吗?」
「当然不是。」朱丹蓉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糟糕,我的耳环……」她的神情立刻转为焦急不安。
「很贵重吗?」简任翔问。
「倒不是。但是那是我考上空服员时,男朋友送我的礼物。」她一脸在意。
「那样还不算贵重?快回去经济舱,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回。」
「但是um……」朱丹蓉望向陆小妹。
「我先帮妳顾,快去!」简任翔催促她。
「可能要等乘客下机,再做一次彻底的检查。」回到经济舱,客舱经理吴俊男帮忙朱丹蓉询问所有组员,就是没有人捡到朱丹蓉的耳环。
「等到下机,找回的机率就更小,而且大家都想离开,谁会有心情帮我仔细找?」
朱丹蓉不死心,沿着刚才抱陆小妹走过的路,眼睛紧盯地毯,一吋一吋慢慢找。
绕回um最初的座位,耳环依旧不见蹤影,她的心情跌宕至谷底。
后一排的欧尚恩抬起头,发现自己在起飞后一直萦绕心中的脸庞终于出现,眼镜后冷漠的目光加温得不着痕迹。
「找东西?」欧尚恩先开口。
「对,我掉了一只耳环,请问您有看见吗?」
欧尚恩不徐不缓,从口袋里摸出小巧的水钻耳环,「是这一个?」
「对!」朱丹蓉喜出望外,急忙称谢,「谢谢!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朱丹蓉发现帮自己寻回耳环的乘客,穿着凤凰航空的轻便外套,「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大哥,有机会的话,让我请你吃饭!」
大哥?她叫他大哥?欧尚恩听见朱丹蓉呼唤自己,用称呼副机长或机务的惯用语大哥,顿时浑身不对劲。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毕竟他真正的身份,对凤凰航空的普通员工,是遥不可及的尊贵。
失而复得的朱丹蓉,喜悦的神情让她更显柔媚。她忘记自己身处客舱,迫不及待把耳环重新挂上耳垂,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妩媚诱人。欧尚恩抿了抿嘴,压下笑意。
看到她胸前的名牌,「妳叫朱丹蓉?刚才登机妳照顾um,令人印象深刻。」
「职责所在,应该的。」被讚许的朱丹蓉有点害羞,一丝红绯扑上双颊。「大哥,该怎幺称呼您?」
欧尚恩大脑还在犹豫要不要拒绝基层员工的邀约,嘴巴却不受管、抢先回答:「叫我尚就好。」
「尚大哥,谢谢您!我得回去照顾um,希望很快再遇见你。如果再一起飞,我一定好好服务您。」
「不用客套,快去忙吧。」从不显露个人好恶的欧尚恩,压抑不下对朱丹蓉的微笑。
朱丹蓉再次致谢后,赶着回二楼头等舱。
「朱丹蓉。」欧尚恩拿出记事簿,在密密麻麻的扉页写下她的名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