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令是怎么回事?谁规定的?”织田亚夫问。
守门人说,早在新年时,到任的泸城新司令就下的规定。
亲卫队长问那司令是谁,守门人说了一个名字。
织田亚夫眉头微微一攥,说,“本王记得,此人在新年前只是一个中校。南云卫呢?”
守门人摇头称不知了,说自己也是新到岗的。
十一郎心下一沉,“少主,让我去找南云将军来说明情况。”
他担心再这样下去,进了总司令部,只会让自家主子的面子里子都被人抹光得一毫不剩,徒让人看笑话。不如自己先走一遭,以免再遇尴尬。
“不用了。”织田亚夫却问守门人,“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守门人纠结,还是称没有通行令,不能进,否则自己就是违返军令,会掉脑袋。还求情说织田亚夫既然曾经是这里的元帅,也该明白军令如山,不能随意依人情、依旧约抗令,那就是对皇帝的不敬。
最后,一行人堵在门口,直到一名认识的高级军官前来,出面做保,织田亚夫才得以进了总司令部——这个在十年前,由自己一手策划夺到的租界地,又在五年前全部吞并,在之后三年里,从这里运送了多少财富到东晁本土,却在不过两年里,沦为了他人的囊中物,进出竟然需要靠自己以前的下属托带了?!
这不能不称之为莫大的耻辱。
可是,一身黑色和服的男子,仍然面不改色地走进了总司令部。
来往的人群里有许多生面孔,只有极少部分的将领看到他肃然起敬,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到来,不以为然,只做表面功夫。
直到终于见到那位新的总司令,那人自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恭敬,却是道出了织田亚夫再一次被削去兵权及失去对占领地的使用权的事实。
“殿下,这都是帝国军总部的意思,我们也是迫不得矣啊!您这些年也为帝国做了不少事,真的是劳苦功高,操劳过度……其实荣泽将军也是为您的身子着想,想减轻您肩头上的担子,也好跟夫人多聚聚,享享天伦之乐……您千万别生气,您和夫人这到泸城来的花消,全部由司令部报销……”
“不必了。这几个小钱我还不需要帝国为我掏腰包,你告诉荣泽英杰,这些事我都可以不管,但也让他不要太过份。还有,南云卫现在哪里?”
稍后,织田亚夫在纸醉金迷的花街酒吧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南云卫。
两大筒冰冷的江水泼在南云卫身上,顿时让他醒了神儿。
这位曾经的泸城总司令,一等大将,从泸城被攻下来后就一直把掌所有事务,此时却一脸胡渣,眼圈青灰,脸色黯淡,军服都跟烂咸菜一样,狼狈不堪。可以想见,被人突然从那么高的位置上踢下来,沦为一个废人似的存在,打击有多大。
织田亚夫眼眸一眯,上前一步,狠狠甩下两个大巴掌。
“混帐东西,你就是这样丢本王的脸面。不过就是失了一个兵权,你连做为帝国将领的基本尊严都没有了吗?”
南云卫大嚎一声,叩首在地,“殿下,南云无用,南云该死,没能为殿下保住泸城。南云愚蠢至极,竟然与虎谋皮,让荣泽英杰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得势,害殿下您……”
“够了!你要再这样哭哭啼啼下去,就滚回东晁。”
织田亚夫拂袖就走。
南云卫大叫一声“不”,追了出去。
那时,花街上一片灯火霓虹,歌舞升平。
黑衣白发的男人朝街边一站,路过的行人无不对其恻目,但想要上前攀交的人却都被男人身边紧随的侍卫给吓走。
南云卫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悲愤难抑,悔不当初。
织田亚夫又开口,“你要继续泡死在酒坛子里,还是跟我回北平?”
“殿下,南云……”
但他话未完,织田亚夫又说,“也许很快,那里也将变成另一个牢笼,你也愿意继续追随我这个失权失势的光杆元帅,众叛亲离的帝国元帅?”
那双投来的目光,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无波无绪。
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深深地植入南云卫的心中,仿佛当年他向男人宣誓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