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福特驶进庭院,停当后,十一郎立即下车,刚绕到车后,车门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人自己先下了车。
挺拨如松的高大身形在东晁人中亦是极为少见,就算不论那惊人的绝世之貌,站在人群中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一身玄黑和服,简洁利落的雪白衽边勾勒出完美的n背曲线,让他显得更加英武逼人,又沉稳坚毅。
十一郎看着这样的主子,总是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他家的主子绝对是“东晁第一”,千年国祚的精华啊!
可这几日,主子的行为很让人捉摸不透。他直觉地不想将之归咎于那个突然出现的亚国女人的影响,也许主子如此做,是真有更深层的考量吧!
十一郎微微诧异了一下,立即跟上织田亚夫的脚步。
屋前,仍如往常一般,仆人们恭敬地静立两侧,齐声问候归来的主人。
进屋后,女仆立即上前接过主人脱下的外褂,蹲身褪下主人脚上的木屐,换上舒适的软鞋。
织田亚夫又将佩刀解下,十一郎接过时脸上又闪过一丝诧异,平常主子都是亲自将爱刀放回屋间刀架。而那双眼眸并没注意他的情绪,直接扫向了一旁的女仆。
那女仆立即醒悟,垂首道,“小姐称脚疼,下午一直在屋里赏樱喝茶。”
黑眸闪了一下,他转身朝她的房间走去,没有直接回房更衣。
十一郎皱了下眉,也不敢出声,直接去了主子房间放刀。
轻悠的房间距离织田亚夫的房间不远,仅隔四五间和室距离,她并不知道能跟荻宫殿下住在主屋,已是等同于东晁皇室般的待遇。就连那位刑部省大人来访夜宿,也只能住在主屋旁的侧殿,专用于招待客人。
女仆得到示意,便又俱细靡遗地将轻悠一天的做为讲了一遍。
男人清漠冷硬的脸部线条似乎也变得柔和了,听到“吃樱桃”时,他唇角抿了下,女仆紧张住了声,直到他眼神示意才继续说下去。
这小东西,果然还是个孩子。吃寿司居然把最昂贵的生鱼片剔掉,回头又掂记上吃水果了。
他在给她正手骨时,也想过看看她的脚。不过,要真正驯服就不能给她太多甜头和慈悲,便故意留下了。他当然不怕她跑掉,先不论他宫中侍卫多寡,占地面积多大,地势格局如何,就她那小身板恐怕连内院的短墙都翻不过去,更遑论外围的高墙。
“把晚餐送来。”
女仆拉开拉窗时,织田亚夫没有多想便下了令。
随后追来的十一郎听到,和女仆都是一愣。
织田亚夫不会理会下人的情绪波动,当他踏进房间时,扑面便是一股浓郁的樱香,他紧绷了一天的心情似乎一下松软,目光投向院廊寻找那抹娇小柔媚的身影,却只看到那个歪斜的织绣黯金软垫,和小几上静止不动的茶盅盏碗。
空无一人!
“人呢?”
柔和的线条倏然紧绷,眸底风雨拢集,声音一片冰寒。
女仆吓得咚地一下跪落在地,“殿下,小姐这一整日都坐在那里……”
一脚踢开女仆,他沉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去找人,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仆人们全慌了神,没料到主子会为了一个异国小丫头如此动怒。
十一郎安抚道,“殿下,小姐崴了脚,应该跑不远。”
织田亚夫脸色n沉得宛如屋外暮色,他举步走到院廊,目光再一次扫过软垫和小几,点心盘里的一根炸鱼条还只咬去了一半,旁边落下几个鱼头和鱼尾。
黑瞳一缩,落在旁边的褐色木地板上,那里散着一堆樱花瓣,隐约可见拼出几个东晁字:混帐东西!
很显然,这是她故意留下咒骂他的。
这可恶的小东西!
五指成拳,目光在庭院中一扫,眉心堆起。
“殿下?”
十一郎看着男人突然跳下了院廊,落在院中的黑色泥地上,急忙跟上前。
正在这时,一阵激烈的吠叫响起,隐约似乎就从樱花林后传来。
两人,四目,同时望向那方……
……
“啊,救命,救命啊……”
黑影扑下时,轻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