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把脸面埋进了被子,这声叫嚷虽然骇人,也只闷闷地在洞房里回响。
其实卫纯钧早在马闲闲之前就醒了,也正在欣赏她有趣的睡容和睡相,见她将醒未醒,便装睡逗她玩,没想到突然听见惊叫,赶紧睁开眼睛,一把抱住她,问:“怎么了?”
“放手,放手!”马闲闲一个劲地推他,面上的惊恐之色,和昨夜的害羞气恼大不相同。
卫纯钧更加不肯放手,一面强搂着她,一面柔声安抚,“究竟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都好商量?”
马闲闲无法摆脱他的怀抱,一双手臂仍坚定的支在两人之间,不肯和卫纯钧的身体密实的碰触,嘴里结结巴巴地问:“你老实说,你,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卫纯钧眉毛一扬,有些不解,又会错了意,嗤地一笑,“放心吧,为夫说话算话,昨夜对夫人秋毫无犯……”
听到“为夫”二字,马闲闲越发惊惧,双手握成拳头,死死抵着卫纯钧的胸口,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狠劲,声音却带颤的,“你到底是,是不是太监?”
万分艰难地问出这话,马闲闲的面颊已是一片酡红烫热,她心慌意乱,以至于视线不知不觉朝卫纯钧的下盘溜去。
“我是不是太监,夫人不是早知……哦……”马闲闲古怪的问题,古怪的表情,加上古怪的动作,卫纯钧稍一推敲,立时了然,并不直接回答马闲闲,而暑秘一笑,“那夫人想我是,或者不是呢?”
他这一笑,当真是俊美照人,又魅惑入骨,可马闲闲哪有兴致欣赏?
“快说!你若不老实招来,我,我就告到圣上那里,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
卫纯钧漆黑深邃的眸子,原本蒙了一层温柔的雾色,听了这话,陡然一黯,噙着笑意的唇角也是一沉,“怎么,你很想我被砍头吗?”
马闲闲被他问得也是一愣,感觉他的怀抱骤然收拢,而且带着压迫的力量,迫使自己的双肩被迫瑟缩起来。
此时的卫纯钧,又唤起了马闲闲对于他最初,也最深刻的印象——那个果断狠绝,冷酷无情的内廷亲军统领,那个饱受忠义之士唾骂的大奸臣!
真的很想他被砍头吗?应该是的,要不然自己嫁给他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为国锄奸么?
然而,这个本该理所当然的答案,在马闲闲的心里居然颇犹豫似的,她不敢点头,并非畏惧他的恶名和威胁,而是一想到卫纯钧要被“砍头”,内心竟莫名感到恐惧。
见马闲闲怔怔不语,眼底又流露出惊恐之色,卫纯钧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变了态度,只道吓到她了,轻叹了口气,双臂略略松弛,“你若把我当做丈夫,我自然事事都不瞒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和神情,似乎都透着几分萧索沉重。
马闲闲趁着这个空隙,赶忙从卫纯钧的怀抱挣脱出来,滚到床沿,没等她定下神,细细琢磨卫纯钧的话,又听他换了腔调,“夫人若是想知道,不妨自己来试,我绝无隐瞒,如何?”
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卫纯钧又变作蛊惑人心的模样,脸上身上哪里还有一丝儿冷气?而且还拿掉了身上的被子,长腿一伸,作势就要爬到马闲闲身边来。
试?怎么试?难不成,他想让自己伸手过去掏一把?
“你别过来,我不要试!”马闲闲惊叫着,光脚就跳下床去。
“哈哈哈——”卫纯钧终于撑不出,大笑出来。
他从来也没有像这样笑过,也从来没有人见他这样笑过,看着马闲闲扯紧帐子,遮在身前,气急败坏地冲自己瞪眼的样子,忽然十分开怀,从来没有人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对不起,闲闲,用这种手段迫你成为我的妻子,我知道你心中必不情愿,说我蛮横也好,自私也罢,我都不会放手,不止是为了义父的嘱托,而是……我真心诚意的喜欢你呀!
“大人,夫人?可是起了么?”门外忽然有人,听声音是马闲闲的乳娘周氏。
“若是起了,奴婢们服侍大人和夫人梳洗?”说话的,是马家陪嫁过来的丫鬟青鸾儿。
“还,还没,再等一会!”马闲闲登时慌了手脚,胡乱应答。
一群人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