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马闲闲回来后,周氏就苦求她不可再擅自出门,更是早晚贴身跟着,只盼平平安安等后天吉时到来。
马闲闲虽说喜动不喜静,却也不是个爱生事的姑娘,知道分寸轻重,果然乖乖呆在驿馆,除了吃饭散步,连房门都很少出去一步,刀剑也不耍了,只是看书闲聊打发时间,但寻找慕容这件事,她还是牢牢藏在了心里。
然而,她虽不想惹事,事情却来惹她了。
次日傍晚吃过饭,周氏便叮嘱马闲闲早点休息,明天就是好日子,得起个大早,沐浴、更衣、梳妆、进门、行大礼,一番折腾下来,很是耗体劳神,须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
可越临近吉时,马闲闲就越紧张,纵然打定了主意,听爹爹的话,牺牲一己幸福,做个为国锄奸,名垂青史的女义士,可再一想从今往后就要跟卫纯钧出双入对,同床共枕,心中就又是紧张,又是别扭。
尤其是头天晚上的洞房花烛,那小太监果真是,是“不行”的吧?这点应该不会错,可他除了心眼儿坏之外,八尺昂藏,英武冷毅,看上去真没有半分不像“真男人”啊?
坏了!这小太监身体强壮,武艺也好,要是真在洞房之夜,发起狠来,对自己“又掐又咬”,这,这是还手还是不还呢?还手的话,打得过他么?
想到这里,马闲闲哪里还能够“早点休息”,向周氏再三保证,只在后花园散散心,便心烦意乱的溜下楼来。
可她才下阶梯,还没踏进院子,就望见从二门那边走来三五个人,有一人并不陌生,就是摘仙驿驿丞的夫人胡氏,头一天到就和马闲闲见过礼,说是有任何不便之处,只管找她。
胡氏陪着的几人,全都是女子,除为首的妇人三四十岁年纪,白面微胖,端庄富态之外,她身后跟随的,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女,服饰华美,做一色打扮。瞧胡氏的态度毕恭毕敬,想必是有些来头的。
见有人来,马闲闲不好马上走开,只得站着等候,很快一行人到了跟前,不等马闲闲开口,那妇人先眯着眼,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又亲亲热热地拉了马闲闲的手,啧啧称赞:“云总管果然好眼光,瞧瞧,给卫统领物色了一位多俊俏的媳妇儿!又是通身大家气派,就在这京城里打着灯笼,也未必能寻到更好的!”
马闲闲被她胖乎乎的掌心一下一下拍着手背,微微有些的汗渍,感觉不太舒服,又不敢贸贸然抽手回来,只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胡氏。
胡氏赶忙介绍:“这位是锦绣宫服侍蕙妃娘娘的涂姑姑,奉了娘娘之命,特来问候马的。”
“蕙妃娘娘?”马闲闲不解,这会子工夫,她实在想不起来,这位陌生的娘娘跟自己有什么瓜葛。
“是,奴婢涂秀芳,见过马。”那胖妇人端端正正地,给马闲闲行了个宫礼。
“不敢不敢,该我给姑姑见礼才是。”听说她尸里来人,马闲闲忙还礼不迭。
“您现在是总兵官的,明儿起就是统领夫人,这般客气,咱做奴婢的怎当得起?只是我白长了您几岁,这声姑姑,我姑且着脸受了。”
马闲闲尽管心里纳闷,但这位涂姑姑和蔼可亲,说话有趣,显然在宫里也颇有些身份,于是更不敢怠慢她,忙将一行人往房里让,“涂姑姑,各位姑娘,请里边奉茶说话吧?”
“你们就在这里等候,不可到处乱跑,坏了礼数。”涂秀芳却命跟随的宫女留下。
楼上周氏听见动静,赶忙也迎出来,被胡氏先堵住,告诉她涂姑姑是蕙妃娘娘遣来问候的,她二人叙话,就算是妈妈,也大方便在场哩。
周氏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尸里来人,先唬住一半,再被胡氏半哄半拉的,伺候了茶水后,就回到自己房中呆着。
“姑姑请用茶。”
“客气啦。”
房里只剩下两人,涂秀芳仍十分守礼,坚持不肯和马闲闲并肩而坐,而是坐在下首,捧起茶啜了一小口,从杯盖上方露出的一线目光,仍笑眯眯地望着马闲闲,只不过在温和开怀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悠长不明的意味。
“有所不知。”涂秀芳放下茶盏,掏出丝帕摁了摁嘴唇,才慢悠悠地打开了话匣子,“卫统领先前在锦绣宫,服侍过蕙妃娘娘两年,他自小就聪明伶俐,模样儿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