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成人感。
家在广州的小表弟听说我高考完了在家呆着没事,提溜着个黑白相机走水路从珠江坐船溯流过来。
他现在沉迷于学摄影拍照,当时彩照扩印相比家庭收入而言还比较昂贵,家庭自己也晒不了相,不像黑白照片自己弄暗房可以自己晒相,只好先玩黑白的练练手。
于是姑丈给买了相机胶卷相纸暗房设备什么的,就让他自己闹着玩,姑丈刚提医院院长就分了三室一厅,有条件在书房一角弄暗房自己冲胶卷自己晒相。
他来了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想让我做(模特),广州人那时已经开始有样学样模仿香港的各种习性,说话没事夹句英文单词什么的,充充时髦装装逼。
他那小我几个月长得很像张国荣的哥哥,也是当年高中毕业参加高考,不过高考过后和同学组队自费出去旅游了,没人做他专职模特,他就找我来了,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除了找他哥以外就非找我不可。
他来到这边,我自然得奉陪他到处胡乱转悠,市内市外有点风景的地方全去玩遍,附近的野山野水加废弃的挂满蝙蝠的防空洞也横扫过了,玩得他兴趣盎然。
他最喜欢钻他自己命名的“蝠鼠洞”,亦即挂满蝙蝠的防空洞,后来他虽然给姑姑催回家去了,却也拍了不少相片,足有十几筒人物和风景照。
人物多数是我,他自己还有一些住屋区贪玩的小孩,风景不外乎我家周边的穷山恶水,我看了十年早见怪不怪了,也就大城市来的小表弟兴趣不减,左顾右盼,到处拍个不停。。
他回去没过多久,照片就全部自己晒出来,他挑自认好的寄了几十张给我,说好的只是相对而言,我看到都像是本世纪初模模糊糊的旧照片,很多照片上面都有着横七竖八的印痕。
我很久没有到街上照相馆照相,平时也不大爱照镜子,自己长大十八变什么模样了,也一直没有留意。
当时我看了相片上自己的光辉形象颇感愕然,尤其是荔枝树里穿海魂衫扶竹栏照的那张,相片上这位甚似年轻时刘德华的哥们,自己看上去觉得很陌生,上面还印有一道斜痕,显得人物很像惊愕的在逃犯。
我苦思冥想了老半天不得要领,很多年以后才明白小表弟为什么要找我做他的。
小表弟回去后,我依旧如此这般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素来好看小说的我还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钱钟书的《围城》来看了几遍,反复猜想方鸿渐到北平上大学用不用参加高考,却差点把自己高考升学那档子事忘干净。
8月中下旬某一天上午,还在睡懒觉的我忽然接到学校寄来信件通知我去领高考成绩单,通知是统一油印裁剪的,信件也是邮资总付,每个考生全一样的板式,没有写上谁谁考分几何。
当时没有手机短信之类,连bb机和公用电话都没有,成绩单已经到校好几天,我辗转接到通知信件才得知这码事。
蓦地接到学校通知我是真紧张,这么拼命了大半年成败在此一举,考上了就阿弥陀佛,考不上就前程渺茫。
我深怀忐忑的心情,紧张兮兮坐车去学校,半小时后下了车,走上一大段拐弯上坡路,磨磨蹭蹭地走进了山头坡顶处的中学校门。
刚转过运动场,忽然远远的就望到一张笑脸,还频频向我挥手致意,嘴巴一开一合的好像在说什么喜庆的话。
我已经有点近视,没有去配过眼镜,光着眼愣看不清是谁,不过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那张熟悉的米老鼠笑脸。
我有点奇怪,米老鼠辅导员除了在办公室里公事公办,平时在外面从不主动和我打招呼说话,今天怎么回事天气突变了吗,我还下意识抬头望望毒日当空的蓝天。
他笑哈哈地竖起大拇指说:“恭喜恭喜,393分,我校文科考第一名,哈哈哈哈。”
我不由愣住,当即头脑一下没有转过弯来,貌似自己估分竟然还没有估到位,实际得分超过了我的估分上限。
直到米老鼠辅导员寒暄过后人都走远了,我还没有回过魂来,晕头晕脑走进教务处去领成绩单。
学校还没有开学,整排办公室里里外外的人不多,走这么一圈一个认识的熟人都没有遇到。
领成绩单的房间只有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