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先是一阵惊愕,然稳稳心神,微微一笑,“‘老来旧事无人说,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哥觉得这首词如何?”
“你凿实是聪颖,若不是兄妹,定是为兄的红粉知己。”晟睿说完,瞥向窗外,这百花凋零的季节,惟有梅花迎着寒风昂然盛开,点点绽放。
淑妃打量着晟睿,思忖着适才的话该是儿戏之言吧,“哥,打趣归打趣,此番戏言万不能再说,或遭砍头之罪的。”
“妹妹,觉得适才是玩笑?为兄可是认真的!”晟睿回眸望她,脸上却无戏虐之意。
“哥!”淑妃心惶如鹿,一旁的秀莲也满是诧异,昔日只知晟睿性情狠戾,却不知他如此胆大包天。
晟睿见她们此等模样,还不忘添油加醋,仰天叹了一声,“有些情愫,一旦生起便覆水难收,是缘是劫,也是天命。”
此话说得倒是平静感伤,淑妃听在心里却是如惊雷一般,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忽而一阵大笑,淑妃才回过神来,旋即赫然会意确是晟睿故意戏弄,舒了口气,也跟着掩嘴笑开了,捶了下他肩头,“亏妹妹我还信以为真,为你担心。”
晟睿讪笑,起身捋了捋身上的衣褶子,“走了。”迈了几步,又回头道,“妹妹这般聪慧,也该用在夫君身上,独享专宠才好。”
淑妃起身相送,不发一语,眼中许多无奈,君无心,再多聪颖伎俩又有何用,见晟睿渐远,才回屋坐下,心神千般忖度,他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路上,一径凋敝,天色灰暗,,他还是禁不住走到了霁月阁,原只想在外瞻望,却适逢巧玉踏出屋门,他闪身一避,望着巧玉走远,踱过来思过去,踏进了屋。
躺在床榻上歇息的玦语闻到窸窣地脚步声,“巧玉,怎地回来的这般快,正好,帮我倒杯水。”
晟睿顿了顿,即走到她榻前想扶她起来,玦语惊愕,“张将军怎么是你?”
“来看淑妃,听闻王妃受了伤,顺道来瞧瞧。”他一脸的坦然,说完,继续扶她起身倚好,转身兀自走向方桌。
玦语万分尴尬,“巧玉就快回来了,茶就不劳烦张将军了。”
“何必如此生疏,举手之劳。”晟睿倒了一盏茶,递予她。
玦语一手费力抬起接过,一手捂着胸口,怕牵扯到伤处,很是吃力。晟睿眼见,拿过杯子,喂她。
“我自己可以。”玦语欲把杯子拿过来,晟睿却眼明手快,立即把茶盏拿远,玦语心太急,扯得伤口一阵疼,“斯”得倒吸了一口气。
“伤口要紧吗?你为何总是这般逞能。”晟睿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木然。
玦语心知现下他的举止实在是有些过于造次,“张将军,如若给别人见到,实在是引人误解,不妥帖。”咬着牙执意把杯子拿过。
晟睿见她如此,便不再勉强,脸上掠过一瞬黯然神色,望着玦语缓缓仰头饮尽茶水,默默接过杯子,“还渴吗?”
“不用了,多谢张将军。”玦语饮的太急,唇边沾了水,晟睿伸手想帮她抹去,“我自己来。”玦语抢了白,他的手抬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进屋的巧玉,见此景,赶忙向张将军作揖行礼,把枣糕放于桌上,“奴婢来。”适时打破了方才莫名的气氛,“小姐恕罪,奴婢回来迟了。”
“你也知道。”玦语轻巧地躲开了晟睿的目光。
晟睿起身沉吟了一会儿,对玦语道,“其实今日臣有一事想请教王妃。”
“请教不敢当,何事?”语罢玦语眸带迟疑。
“如若过往因误会错失了缘分,负了伊人,可有补救之法?”晟睿深情凝向她一潭秋水,话中有话。
玦语突如其来一惊,长长一顿,“万分歉意,此事无法助张将军一二。”
晟睿颇不以为然,进而问,“如若那女子是王妃,您又会如何?”
巧玉见张将军心中仍存旧日心意,硬撑出个笑,忙打岔,“张将军,这枣糕很是可口,您要不要······”话未全出,被张晟睿的目光一把制住。
玦语知是避无可避,悠悠吐出四个字,“相忘,勿念。”仰头对晟睿道,“张将军觉得这四字何如?”
晟睿心头冷凛,有些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