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不知何故荆王府的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不止。
玦语避开下人们,踏着一地金黄的梧桐叶,到后花园寻个清静,信步闲庭,无心四顾,目光与前方亭子里倚栏吃茶的瑶妃撞个正着,她一身珠光宝气,娇艳撩人。
“呦,这不是姐姐嘛。”瑶妃一副懒洋洋的调子,缓缓放下茶盏,撩起丝帕抹了抹唇边的濡湿,起身上前。
玦语想及既然避不过,那就迎吧,目光直直望向她,挤出一丝笑,“好巧。”
“姐姐,怎地一个人,不用陪王爷?”她边说还不忘撇了撇眼皮。
不请安作揖就算了,竟还似笑非笑,满脸讥讽,巧玉直想驳回去。然,玦语随手一指,对着巧玉道,“啊,那边假山池塘风景甚好,巧玉,我们且去赏赏。”懒得理瑶妃,找个托辞径直走了。
“嬷嬷,我想恭送王妃,她都不给我机会?”语调刻薄,与旁的嬷嬷相视一笑。
“小姐,我们且看她能受宠到何时?!”嬷嬷望着驻足在假山旁的玦语,一脸n邪。
话说这荆王府的荷塘还真是大,浮在水面上的日光闪耀着金色,可惜,秋日萧条,再清澈,少了碧叶红荷,着实有些无趣。
池边风大,寒气袭人,玦语不由打起了喷嚏。
“小姐,天已凉,这里风大,奴婢回去帮你去拿件大氅,不然该着凉了。”巧玉欠身作揖。
玦语本想索性回霁月阁,但回首见瑶妃一人还在亭中端坐,微微颔首,“好。”
“奴婢速速就回。”玦语脚程极快,经过瑶妃的时候还是很恭敬地作揖行礼,刚欲起身却被瑶妃懒懒地唤住,“慢着!”
她闲闲地踱步到巧玉跟前,笑意盈盈,“抬起头来。”巧玉依言仰首,心里惴惴不安。蓦地,瑶妃扬起手狠狠地赏了一巴掌,“贱婢,我还没唤你就敢擅自起身。”
巧玉被突来的一巴掌被呼得蒙了,“奴婢是急着想去给王妃拿······。”
话未尽,瑶妃提裙一脚把她踹在地上,俯身掐着她的双颊,怒瞪双目骂道,“贱婢,还狡辩!给我记着,我是主,你是婢,天生命贱的婢!”说着说着心里恨意更浓,放开手,方想提脚再踹,远处遥遥传来一声声,“救命,救······命。”
巧玉听着分明是小姐的声音,慌得顾不得尊卑,猛地推开瑶妃,往荷塘跑。
玦语猝然被人从身后重重的推了一把,毫无防备地栽入荷塘里。她扑腾手脚想浮出水面,头却被木板重重的又摁入池中,俨然是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冰冷的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衣裳,透入肌肤,寒透骨节。恍惚听到,巧玉张牙舞爪地喊,“王妃掉水里了,快来救人呀。”
瑶妃被玦语推倒在地,先是一愕,“死贱婢,竟敢打我!”随即气地追了过去,映入眼帘的一幕竟是巧玉在荷塘唤人救命,满眼是泪。许是荆王府里的人都在他处忙着布置打点,一时无人来应,巧玉只得离开去寻人。
赶来的嬷嬷见状,“小姐,要不要帮忙唤人。”
瑶妃不语,唯很有兴致地望着扑腾地玦语,眼见她就要沉没在荷塘里,纤纤玉手提着帕子掩嘴噗嗤地笑了,“嬷嬷,这可怎么办才好,没想到王妃这么短命,我好怕,回屋吧。”说完,又笑了起来,“真是快意!”
待玦语意识清明的时候,赵晗业已坐在床榻边,沉着嗓子道,“你不是说王妃只是受了惊,已无大碍,为何迟迟不醒来?”
太医跪在地上怯怯地答,“照理应该醒了才是。”
“照理?照理医术不精,你脑袋也保不住了。”赵晗凿凿言曰,怔地太医脸色青白交色,跪地磕头,“臣恳请王爷恕罪。”
玦语勉力地睁眼,待眼前的虚蒙渐渐清晰,抬手扯了扯他的云袖。
“王爷,王妃醒了。”巧玉激动地嚷嚷。
赵晗转身望着她,“醒了?”
“嗯。”语毕就被他俯身紧紧的拥在怀中,玦语恍惚于突如其来的柔情似水。
太医起身开了压惊去寒的方子,巧玉跟着去熬药,余下众人也悄悄禀退。
“怎么好生生的会掉到池塘里,你还真是半晌都不让我安生。”话里明明是责怪,语调却是柔和。
玦语费力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