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膳,赵晗就进宫去议事了,玦语隐约听到他和门外贴身侍从对话的只言片语,“西夏”。
在她有限的历史知识中,只知道,西夏源于宋朝的藩属党项政权首领李元昊,他脱宋自立,自称皇帝,去宋封号,建了西夏。随后李元昊猖狂的写信通知宋政府,希望他们承认这一事实。可是宋朝大多数官员主张立刻出兵讨伐西夏,兴师问罪。于是当今的皇帝削去了他的官爵,并悬赏捉拿。从此,开始了长达三年之久的宋夏战争。
如果,她有生之年真的在这里度过的话,或许,将会亲历这三年的战事。
因着腿脚不便,玦语就这么趴在窗边,胡思乱想打发着大把的时间。想起赵晗临走前,嘱咐巧玉明日要好好准备省亲的事宜,心里就烦躁异常。她,不想归家。
在她来的那个世界里,或者可以说,在她的前半生,双亲缘就极浅。初中时,父母就离婚各自重建了家庭。母亲更是直接放弃了抚养权。好在从小就是个实足的宅女,顺顺当当的考上了大学,工作后几年,就搬出了父亲家。
那时,电视里,总是宣称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公益广告里,父亲又是如何的为子女付出。每每看到这种场面,玦语能做的就是换台。谁说,每个人就一定能当好父母的角色,谁说,每个人就一定会爱子女胜过爱自己。起码,她前半生的经历告诉她,万事皆有例外。
在她幼小的记忆里,很少有一家三口的甜蜜画面,倒是母亲摔东西,父亲一脸漠然的在沙发上抽烟的场景数不胜数。那时,她心里就默默的想,我一定不要象他们一样,一定会与良人相濡以沫。可惜,后来遇到了李睿,那个默想变得实足的可笑,且是那么的渺远而不可得。
雨,又淅淅沥沥的飘落下来,打在了芭蕉叶上,吹乱了杨柳枝,让人无端凭添了几分愁绪。
明日,她又该如何去面对那根本就陌生的家呢。
“巧玉。”玦语唤着她,却仍旧趴在窗边。
“小姐,怎么了?”
“你觉着,我和以前是不是有点不同了?”玦语转头望向她。
巧玉踌躇了会儿,道,“嗯,小姐确实变了很多呢。”
“哪不一样了?说来听听。”玦语站起来,巧玉赶忙过来扶她到桌边坐下。
等她坐定,开口道,“以前,小姐比较活泼,而且老爱捉弄人,现在,文静了很多。”
“估摸是那一跤摔得我太重了,以前记不得,性子倒也变的沉稳些了。”玦语解释道,然后,清了清喉咙,继续,“巧玉,我明天不想归宁了?”
她话音刚落,巧玉就急得遽然跪下,“小姐这万万使不得呀,尽管老爷和侧福晋对您不是很好,福晋也不在了,但这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是不能不遵的。何况,小姐要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玦语咧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开玩笑呢,看你当真的。”
“小姐,这玩笑可开不得。”巧玉一脸的认真。
“好啦,好啦,我饿了,你让膳房上晚膳吧。”她又朝桌上趴去。
“是,小姐,我这就去。”可是,巧玉刚走出去没多久,就折了回来,“小姐,淑妃和瑶妃来探望您了。”
玦语本是个宅女,朋友极少,性情亦淡薄,不愿也不喜花时间应付别人,可如今,莫名其妙的成了王妃,却不得不面对与她共侍一夫的女子。
巧玉扶她到外堂,收起寂寥的表情,端庄的坐着,再收拾出一抹温婉的笑。
眼前的淑妃,发髻上只挽了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琉璃串珠流苏,腰上系着木槿花的香囊,花香满室。秋水明眸,一派大家闺秀的清婉,“妹妹听说姐姐昨日伤了脚踝,念到前几日恰好家弟送来的药膏,对挫骨伤筋有奇效的,就特意给姐姐送来了。”
身旁的丫鬟赶紧把白玉瓷瓶递给巧玉,她连忙道谢,“妹妹,真是有心了。”
道谢时瞥见一旁的瑶妃,面容俏丽无比,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耀眼,却满脸的不耐烦,显然是来的心不甘情不愿。
淑妃起身时,她身旁的嬷嬷悄悄地拉了下她的衣袖,她即无心的浅浅的给玦语请了个安,瞟了下玦语的脚踝,道,“姐姐,脚踝无大碍吧?”
玦语礼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