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如引着胡氏母子几人来到东大院,刚到门口便见念巧急匆匆迎出来道:“奴婢见过二太太,见过二位姑娘,见过少爷。----。”
因为二房的孩子还未入家中的排行,念巧只得含混带过,起身后给安锦如使了个眼色。
安锦如对胡氏介绍道:“二婶,这是母亲身边的念巧姐姐。”
胡氏连个眼神都没给念巧,迈步进了院门,倒是她两个女儿还算知礼,都唤了声念巧姐姐,面色微微尴尬。
安锦如对几个弟妹笑着说:“快进去看看院子和屋子可还喜欢,有什么不满意的跟我说,我给你们添换。”
将三个人请进院子去,安锦如自己落在后面,低声问:“怎么了?”
念巧也压低声音道:“二太太的娘家弟弟一家也一道入京了,也没去见老太爷,车驾直接到了偏门,说是二太太吩咐的,小厮进来问奴婢怎么办,奴婢便叫他把人带到东大院了,此时正在屋里喝茶。”
安锦如闻言皱眉,胡氏已经让她大开眼界,没想到她弟弟一家也这样极品,住到姐夫家里,既不提前打招呼,到了也不去拜访长辈,便这样大咧咧地进来。
念巧又道:“二太太的娘家侄子也在屋里,看着已经十五六的年纪了,也不知道避讳一些,眼睛还贼溜溜地直往丫头们身上打转,奴婢怕他冲撞了姑娘,这才特意出来拦一下姑娘。”
这边话音刚落,影壁后就快步走出一个人,嘴上道:“好妹妹,怎么还在外头站着,快进来坐下说话儿。”
安锦如循声抬头,便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中等个子,若单说五官还都说得过去。可凑在一起却怎么看都只觉得猥琐,尤其是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眼神闪烁不定,让人忍不住就心生厌弃。
这人看见安锦如,小眼睛猛地睁大,露出个令人不舒服的笑容,神色间满是饿狗看见肉骨头的馋涎和渴望。
“在下姓胡名良宝,是府上二太太的娘家侄子,此番跟随姑父姑母上京进学,早就听说姑母家有个长房大妹妹。生得天仙似的人物,我原还不信,此番一见,才知道先前听到的赞美都太过流俗,丝毫不能描述妹妹之万一……”胡良宝油嘴滑舌地说。
安锦如被这番话恶心得不轻,淡淡地说:“胡公子客气了,虽说是家中亲戚,但到底男女有别,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望公子见谅。”然后对东大院门口的一个丫头吩咐道,“去前头请大少爷过来陪客。”
“麻烦念巧姐姐进去说一声,既然二伯母这边有外男在场,我不方便进去。便先回去跟母亲复命,若二伯母有什么需要,便吩咐人去告诉我便是了。”安锦如说罢,也不管其他。径直带着丫头走了。
胡良宝被晾在当场,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快,反倒眼神儿痴痴地黏在安锦如背后。直盯着人穿过垂花门,转弯消失在夹道内。
念巧眼神中透出不屑,也不去理他,转身进了东大院。
安锦如先去宁华院把事情跟徐氏回禀一番,得到了徐氏几句安慰。
徐氏也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却到底还顾忌自己的身份,不好当着晚辈的面说太多,只告诉安锦如以后不要到前面去,反正胡良宝就是再狂妄也不敢到后宅来。
安锦如走后,徐氏叹了口气,靠在引枕上,把捶腿的人打发下去,对陈妈妈道:“如今老二一家回来,以后想得个清静怕是难了。”
“太太怕她做什么,老太爷虽然疼二老爷,对她却还是厌恶不屑的,太太管家这么多年,上对得起长辈,下对得起家中上下,待太太生下这个孩子,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太太的地位。”陈妈妈道。
徐氏却拧眉不语,半晌才猛地回过神儿似的说:“我里外操劳又有什么用,老爷如今这样不争气,以后只会越来越让老太爷厌恶,等那点儿父子情分被消磨没了,咱们的苦日子也就到了。”
“这些没影的事儿,太太就莫要劳神了,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罢了,你去问问二房家几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既然回来了,也该把排行重新理一理。”徐氏给陈妈妈派了个活儿出去,也没有再叫别人进屋伺候,自己靠在南窗下的炕上,回忆着一些对她而言的陈年旧事。
这两年来,她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