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朝大门走去,飞快地对车夫说:“你不用等着了,我们姑娘是这儿的东家。”
车夫闻言顿时愣住,看着安锦如和襄荷前后脚地进了宝庆银楼的大门,心道刚才自己一直说别人家好,说宝庆的坏话,就这样还得了一百多钱儿,若是自己多夸夸宝庆银楼,说不定还会多给不少呢!
想到这儿,他抬手朝自己脸颊打了一记道:“打你这张破嘴。”
安锦如在宝庆银楼外面略做打量,这是一个临街的店面,又正好位于路口进去两三家的地方,十分不错的位置。
银楼两层小楼,门面五间,在外面看不出有几进的,但看起来后面应该有不小的空间。
果然如那车夫所言,位置这么好的铺面,地方又这样宽敞,租出去一年也不少钱。
进入店铺,厅里布置得简单大方,也收拾得很干净,只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听到后面院子里似乎有声音,就循声绕过屏风,进入后面院子。院中树下坐着一个老人,聚精会神地对着面前的东西,右手拿着小锤,正在叮叮当当地敲着。
安锦如冲襄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轻手轻脚地上前,看到老人正在做一个镯子,已经到了錾刻的阶段。
老人悬臂使用锤子,左手中的杀錾不断变换角度,捶打的力道全凭臂腕上的力气变化。
杀錾在镯面划过一串水滴状的线条,细腻平稳流畅,一幅工笔花草慢慢展现出来。
正看着呢,后面屋里走出来个年轻姑娘,看到有人来了十分惊讶。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木盆。双手在腰间围裙上蹭了蹭,迎上来道:“这位姑娘,您是来买首饰么?真是对不住,前头店里没人招呼您。”
她这边说话,那位老人还是在专心致志地捶打,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爹,来了客人你也不知道招呼一下。”那姑娘嗔怪了一句,见老人依旧充耳不闻,只得一脸无奈,对安锦如满是歉意地道。“姑娘,咱们去前头坐着说。”
安锦如笑着点点头,对老人道:“老人家,好捶功啊!”
老人听了这话,突然停住手中的活计,抬头看着安锦如,面上隐隐有些怒容。
“你怎么就看出是好捶功了?”老人毫不客气地问。
年轻姑娘闻言急得直摆手,让老人不要说了,然后对安锦如道:“您别往心里去。我爹只知道做首饰,不会说话。”
“您双手配合得十分默契,錾子的角度和位置变换的时候,右手的锤子也会跟着调整力道和角度。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力道和速度都十分均匀,所以錾出来的花纹就流畅美观。”
安锦如对老人的态度并不介意,反倒上前看着镯面,认真地说:“而且錾子顿挫手法纯熟。线条转折变化干净利落,这样好的捶功可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您小时候肯定下过苦功夫。也没少钻研琢磨。”
老人听了这些话,脸色顿时好转,有些惊讶地看着安锦如道:“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眼力倒是不错。”
安锦如闻言笑着说:“我不过是纸上谈兵,您这样手上有好功夫的,才是真的有本事。”
“行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老人乐呵呵地起身道,“你要订什么首饰,我亲自给你做。”
襄荷这才说:“老人家,我家姑娘是这店铺的新东家,今个儿得空过来看看。”
“新东家?”老人一头雾水地转身看向女儿。
年轻姑娘是听说过这件事的,“哎呀”一声,上前来行礼道:“见过东家,您快进屋坐,我给您泡茶。”
安锦如摆手道:“不用忙了,最近家里事多不方便出门,我今个儿也是抽空过来看一眼。”
襄荷对那年轻姑娘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我们家姓丁,原本店里都管我爹叫丁师傅。当初先大太太救过我们全家的命,太太仁慈没有要我们签卖身契,可在我们心里头,我们就是先大太太的下人。陈姨娘这几年从店里带走了不少人,如今只剩下我们一家,所以银楼的生意早就败落了,好在偶尔还有些零星的生意,能够勉强维持。”
安锦如拿起丁师傅做了半截的镯面,指尖描画着錾刻出的花纹,爱不释手地说:“店里有这样的老师